时而宁静 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 一把枷锁
把我捆住 无法挣脱
这谜样的生活锋利如刀
一次次将我重伤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 挣脱怀抱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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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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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日出
日 出
一二三
在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战中,李大刀率领着他那个连的五十人冲在最前面当炮灰。这么说是恰如其分的,由于战略上的需要,上级在地形不熟地势不明的情况下,决定对盘踞在502高地的敌军一个团发起总攻,不惜任何代价全歼敌军。上级这么做自有他们的理由,因为502高地上的敌军中有十几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远距离射击己方阵地上巡逻的士兵,基本上弹无虚发,搞得被安排巡逻的士兵人心惶惶,又不好强行违抗上级命令,只得在巡逻的过程中偷工减料,有时甚至整夜躲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李大刀连在预定的黄昏时刻像一群鸭子乱哄哄地一路嘎嘎嘎嘎地叫着(不是他们嘴里发出这种声音,而是他们的行动)奔向502,他们先要涉过一条河,再越过几座土坟堆般的小山丘,才能到达502脚下。但李大刀终于冲到了502脚下,他的档次已经降为一个排长,因为他身边只剩下二十来个人了,他们还得往上爬,在李大刀蜷缩着脑袋像一只猴子一样攀登几乎垂直向上的502时,他破口大骂指挥这场战斗的长官,因为当他爬到半山腰时,身边只剩下八个人了,他的官阶降到了班长的档次。
连里那个背着无线电接收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的小张也不见了。幸存下来的士兵当中有一个带着哭腔告诉他,小张滚下悬崖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谷底了。他跟在小张后面稍远的地方,小张试图登上那座向外凸的悬崖,他抓着从岩缝里长出来的铁蒺藜,身子晃来荡去,正当他要身子一耸跳上那岩石时,可能是他身上背着的无线电接收机太重了,当然他本就是小胖子(不是很胖,但按照士兵的标准来说算是有点胖了),铁蒺藜连根被小张拔了出来,小张就滚下去了。
李大刀口干舌躁,已没有力气再骂了,后继部队远远地落在后面,他们几个人就算意外到达山顶也是无济于事。李大刀拿起望远镜眺望来时的方向,这一看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后继部队所有已涉河过来的士兵都像接到了停止行军的命令,静悄悄地卧在地上,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指着他李大刀。他妈的,我们被抛弃了,李大刀放下望远镜对八个人模鬼样的士兵咆哮着,快找个好地方躲起来,他们要炮击了。果然,从己方阵地上升起了一颗耀眼的信号弹,随即万炮齐鸣,各式口径的炮弹朝502呼啸而来,李大刀刚把脑袋钻入一块悬空的巨石下面(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钻进了一个无底洞),一颗炮弹就在他臀部后方不远处开花了,在意识尚未消亡的最后时刻里,李大刀骂了一句,这帮狗娘养的,说好不炮击的。但他已来不及将心底的这句话化为语言的形式在口头上表达出来了。
醒来时,已是半夜,黑黝黝的山头连绵在李大刀的视野里。月亮是有的,但月光被脑袋上方的巨石遮住了,无缘披拂到他和他幸存的士兵们身上。还有几个?他不是在问身边的人,而是在问自己。一个士兵跪伏在他身边,大概就是他把他救活的。李大刀注意到自己右边大腿根部被扎上了一圈绷带。一个士兵躺在一米开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连长,应该还活着。还有四个士兵横七竖八地散布在洞穴内,李大刀不知他们是死是活,但他们全部在巨石的庇护范围之内。李大刀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滑稽的感觉,他不过是逃命要紧,沙鸡一样一头扎了进来,未必是最好的躲藏之所。我是首长,李大刀想,所以他们全围拢在我旁边了。真像是一个上天赐予我的宝贝洞穴,李大刀不能不赞叹这天生*。
他坐了起来,他辨认出了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士兵是一个班长。跪伏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就是他班里的。你还活着吧?李大刀轻声地说。他知道他还活着。还活着,班长说,在你醒来前我就替你数过了,我们还活着五个人,包括你,连长。李大刀扫视四周,不解地问,是你把他们集中起来的?班长回答,是的,连长。一发炮弹可以把我们全部解决掉!李大刀怒骂道。李大刀见班长不回答,想了想说,算了,解决就解决,反正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李大刀爬了起来,弯着腰从巨石下面钻出。他发现自己步履蹒跚。在这过程中,他摆摆手制止了班长的好意。怕什么呢,敌方的狙击手关注的是对面山头的动静。也许他们就趴在我们的脑袋上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但他刚刚在洞口直起身子,又马上伏下腰走了回来。他点了点人数,一共是六个人,班长说还有五个活着,也就是说,六个人中有一个是死的。他一时无法判断哪个是死人。
他问班长:牺牲了一个?是在洞内死的还是你们抬进来的?
班长说:牺牲了两位弟兄,连长。
李大刀奇怪地说:洞里一共六个人,你说还有五个人活着,怎么会牺牲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