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觅娇嫁进来后,沈自熙的药都是她负责哄他喝下的。
她虽然不懂医理,鼻子却比常人敏锐,这药的味道分明比平日更苦了两分。
宋觅娇表情笃定,抬手便指向那碗漆黑的药,“这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应崇闻言看向沈自熙。
他是知道的,三爷素日喝的“药”本就没什么作用。
但这也架不住有旁人暗害。
应崇眼睛快速转了转,立马拱手向两位主子请罪,“三爷的药都是咱们的小厨房自己熬的,厨房的人也都是用惯了的……”
“属下这就去查!”
应崇说着便要转身出门,却被宋觅娇喊了回来,“查来查去,想来也只有一个答案。”
宋觅娇看着沈自熙,“三爷还记得昨夜我们怎么说的吗?”
“不如将计就计,且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又不好了?”
晋氏刚梳洗打扮好,正挑着今日出门要穿的衣裳,刘嬷嬷便进来回话,说凌雪轩那边请了大夫。
“是,还是应崇来回的话。说可能是昨儿出去吹了风,晨起便有些不适,三少夫人要照顾三少爷的身子,也不能来请安了。”
晋氏一脸关切,哪儿还顾得上出门不出门的,带着刘嬷嬷就准备去凌雪轩看看。
这刚跨出房门,就遇见了沈崇。
“国公爷。”
晋氏连忙把凌雪轩的动静说了一遍,又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半晌,还是咬咬牙,顶着压力说道:“清弘大师说的话,会不会真有几分可信?”
晋氏也不想提这茬,可那些话一闷在她心中,加上沈自熙这身子一直时好时坏……
一个是丈夫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小儿子,一个是没有父母兄弟帮扶的儿媳妇,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她说完这话就觑了觑沈崇的脸色,见他绷着一张脸没好气儿,又从善如流地认起错来,“也是妾身无用,年三十晚上那场大火,愣是没查出半点问题来。”
若不是人为,那清弘大师所言,便又多了几分可信。
沈崇回京还不到一个月,眉心就已经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了,人看着也苍老了几分。
“行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示意刘嬷嬷把人扶起来。
沈崇原本是最不想相信清弘的人。
但他才说了那样的话,沈自熙的身子就出了问题……
他不由得想到当年那场大火和沈自棠脸上那块如同腐肉的伤疤。
“那老爷有什么打算吗?不然……就提前送清弘大师回去。”
沈崇沉默半晌,声音冷了几分,“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生了病,那就好好请大夫。”
“新年佳节,少说些丧气话。”
“是,妾身知道了。”
晋氏叹了口气。
好在府上养着大夫,不然这大过年的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