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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花和慕槵闻声赶来,看见萧世宁那盖着棉纱渗血的臀部吓得捂嘴一声惊呼,魏良赶紧手忙脚乱拉过屏风,然后拿出一罐淡盐消毒水来给萧世宁冲洗伤口。
这时恰巧慧囵长公主来了,听着里边喧闹声音“出了什么事?里面在闹什么呢?”
“公主殿下!不好了!”容花跪下满心惶恐担忧“今儿新换的药,不知为何,殿下用了之后喊伤口疼,正叫人洗掉呢!”
慧囵长公主闻言脸色一变:遭了!趁你病要你命!药肯定被人做手脚下了毒!
当机立断吩咐道:“慕槵,你赶紧去太医院请印太医来,悄悄的,别声张药有问题的事!”
慕槵得令点点头,一路急匆匆出了冬荷苑掩盖焦急神色,一脸淡然不紧不慢的往太医院而去。
鱼棋跪在地上,双手举着小瓷盅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发颤“这……这就是今天奴才亲自去太医院拿回来的药,说是……说殿下的伤见好,所以改了药方和药材用量。”
“哪个太医改的?哪个药童做的此药除了你和太医、药童,还有谁接触过?”慧囵长公主接过药打开来看,眯起厉色双眸“你仔细想想,说明白了,不然抓不到凶手,这药又是你亲手给阿宁上的,少不得就得你担了这罪过了!谋害嫡皇子是个什么罪名,想必你很清楚!”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三殿下对奴才很好,奴才怎么会谋害他呢!长公主殿下明鉴啊!”鱼棋吓得眼含热泪面如土色,一个劲儿磕头求饶。
容花深知鱼棋老实憨厚,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看他吓得那般心有不忍“长公主殿下,请恕老奴多嘴,这孩子是个老实胆小的,他万不敢谋害殿下的,再说他在宫里做粗活受苦受累,要不是殿下要他来冬荷苑伺候,他指不定还在受苦呢,殿下有恩与他,他没道理谋害殿下啊!”
“哦——”慧囵长公主一挑眉,半信半疑“母后是说过这个事儿来着。那就先细细交代一下你拿药的经过吧!”
鱼棋感激的看了一眼容花,暂时按住心中恐惧,讲述了自己拿药的过程,他亲自去太医院拿药,药是由外科吴太医和内科王太医一起商量出来的方子,此前也是他二人一直负责三殿下的伤情诊治,开了方子之后由太医院的院首温大人过目后,才命人取药研制,是太医院的药童和吴太医共同做的,交给鱼棋时还嘱咐“莫要沾了潮气!”
慧囵长公主细究着药粉,放在鼻子间嗅了嗅,除了草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酸臭之气“这药,除了制药局的药童和吴太医,再没别人碰过吗?回来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
“奴才一路回冬荷苑,没遇到过人。”鱼棋摇摇头道,又想了想“太医院人多,也指不定哪个才算是‘遇到’的人呢?王太医不放心来问过,但没有碰过这药,还有冷太医在旁询问过药方子想学习一二,也没有碰过药啊。”
慧囵听着偏殿动静小了些,眼前鱼棋又问不出什么结果,懒得再问,准备去偏殿看看。
慕槵领了老态龙钟的印太医来,印太医在宫中供职多年,医术颇高,品行严谨,精与儿科,慧囵长公主早年也是请他诊过病的,连萧世宁当年中毒,也是这位印太医给救活过来的。
“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老太医免礼。”慧囵长公主伸手虚扶一把“请你过来,是因为阿宁终究还是小孩子,这有了什么不适,还得你来,本宫才放心!”
印太医虽然得陛下和主子们赏识,但他可不糊涂,左不过是伤情的事儿,听吴、王两位太医得意的说,过了这个月三殿下伤愈,他们俩铁定有赏赐。
万无一失找他这个老头来做什么?肯定不是抢人功劳的,再说印太医可不知道三殿下的脉案和用药,突然请他来看伤岂不是一头雾水?肯定是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老臣明白,承蒙长公主殿下看得起。”
这话一出,慧囵放心了,带他去给萧世宁看伤,魏良冲洗掉了药粉,见伤口红肿似乎有发炎之相,萧世宁疼得说话发颤“怎么回事?伤怎么样了,怎么这么疼?”说着伸手想去摸索,突然被人抓住了手,抬眼一看,是个眼熟的老头儿。
“殿下别碰!”印太医神色严肃,仔细看了看伤,原本已经结痂有好转之势,此时却红肿流血开始发炎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开始有溃烂之相?”印太医皱起眉头,伸手探了探萧世宁的额头,又给萧世宁把脉。
“怎么样?太医?阿宁的伤如何了?”慧囵在屏风外焦急的询问。
印太医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一瓶药来给魏良:“快给你主子用温水服下,用两粒!”
出了屏风,慧囵拿出小瓷盅来请印太医查看,印太医接过打开,甚至不用嗅就皱起了眉头“是雉白?”
慧囵见印太医一眼便识得药中不妥,疑惑道:“何为雉白?”
“雉白,民间土话叫鸡屎白,有利水泄热之功效,乃内服药,可要是外用,终究是污秽之物,会效同金汁,使人创伤感染,溃烂痛苦而死!”
“什么!”慧囵长公主大吃一惊,不由得担心萧世宁性命难保。
“不过长公主请放心!”印太医忙又回话道:“殿下刚用药就及时洗掉了,依老臣之见,不过使伤情反复一些,并无大碍!”
慧囵听闻松了一口气,看着药眯起眼睛:“如此就好,没大碍就好!那么依老太医之见,这药会不会是不小心误加到阿宁的创伤药里的?”
“这样的疏漏恐怕是不会有的!”印太医坚定摇头道:“制药房制药最忌讳器皿混用乱了药性,何况雉白这味药味道酸臭刺鼻,熟于制药的人是万万不会搞错的!”
“这么说,就是有人故意加进去的了!”慧囵面色阴沉道:“本宫明白了,老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清楚得很,回去一切照旧吧!”
“老臣明白,只是殿下伤情再度溃烂,少不得要受些罪了,这两日需得悉心照顾不能马虎,不然若溃烂难愈,也是能要了命的!”印太医擦擦细汗嘱咐完这句,才恭敬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