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珠帘响动,安娴只能将嘴角弯成了月牙儿,对着门口的方向笑的人畜无害。曾经她的哥哥门说过,只要安娴咧嘴一笑,不是有鬼就是作妖。
齐荀头一眼撞见她这幅笑容时的反应与安娴两位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齐荀缓步朝里走去,眼睛围着安娴转了一圈,定在那张空空如也的虎皮上,脸色就跟染了墨水一般黑。
晨练过后齐荀直接到了东暖阁,此时身上还滴着汗珠,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与先前的文儒相比,又是另一种野性的帅气。
安娴眼里瞬间生出了惊艳,美目直勾勾地盯着齐荀的胸膛,一个不小心又忽略了齐荀暗沉下来的脸,安娴想齐荀这人脾气是差了点,但确实长得好看,少有人能将文儒与野性集结于一身,那日她见他坐在那方审批奏折,周身上下一派温润儒雅的淡定从容,而今日,他就单单站在那里,安娴就闻到了满屋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娘娘醒了,昨儿夜里。。。。。。”顺庆也注意到了那件大氅,怎就不见了踪影。
“回去。”顺庆笑的喜庆,可一语未毕就被齐荀岔掉了。
安娴清了神,那件大氅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又浮上了上来,心头开始砰砰直跳,目光锁在了齐荀脸上,迟疑了半晌,确定齐荀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之后,心情就似是三月里的桃花开,美丽极了,眉梢里都带了笑容。
“臣妾告退。”安娴双脚跨出了门槛一颗心也跟着落定,脸上的慌乱不见,望了一眼东方日渐升起的日头,淡定地整理了一番衣裳的皱痕,颇有千年老赖的风范。
她有动过齐荀的大氅吗?没有!
从锦墨居到听雪楼的路程不远,半柱香的时辰就能到,安娴的绣花鞋踩在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心情轻松,走的东倒西歪,两边的竹林将她的身影遮挡的隐隐约约,正殿的奴才追上来时,只见到竹林里面的一抹人影窜动,走的比想象中的还要缓慢。
追上来的奴才是顺庆手底下的一名年轻太监,名唤顺才,这段日子安娴在正殿里露脸的时候较多,里面当差的奴才大多都认得她,顺才在离安娴十步远的距离,一嗓子出声及时叫住了安娴,“安娘娘请留步。”
“殿下说有事忘记了吩咐安娘娘,让安娘娘回一趟锦墨居。”顺才弓腰又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安娴跟前,低头垂目,没让安娴瞧见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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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内的东暖阁内这会子就顺庆一人守在了里面,跟前一堆红色福纸上搁了一把剪刀,东西是殿下刚让人加急送过来的。
“东宫的窗花印纸备齐了吗?”起初齐荀问出这话,顺庆还摸不着头脑,后天就该过年了,窗花纸这类的东西,王嬷嬷怕是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往年也没看殿下关心过,今年莫非还能有什么旁的讲究。
“殿下放心,这些东西后殿早就在准备齐全了。”顺庆如实回答。
“多备一些,倒座房也贴上,太子妃正好清闲。”
顺庆眼皮子跳动,窗花剪纸。。。。。。就安娘娘那样的纤纤玉手,怕是剪刀都拿不动,顺庆明白过来了,殿下这是想为难安娘娘。
顺庆还在疑惑,娘娘哪里又惹来殿下,便见齐荀从床帐内扯出了昨夜那件大氅,顺庆这回倒是觉得安娘娘,该!
整件大氅被揉成了一个球。
安娴在塞那件大氅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齐荀睡的这床压根儿就没有床底,被她当成床底的不过只是往里伸进的一步台阶,床上幔帐拖地而落,遮挡的结实,安娴也是被骗了。
顺庆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弄差了,结果怎就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照着事情的发展,昨夜里殿下给安娘娘披了大氅,今日安娘娘醒来应该是羞涩高兴地感谢殿下一番,双手将大氅奉上还给殿下,这一来一往的,两人不就是更亲近了吗?
顺庆暗叹了一声,既然安娘娘明知道殿下是个心眼小的人,就不该得罪他,如今这报复来的太快。
安娴从外进来,顺庆将自己的身子转了个方向,都不敢看她,那一堆的窗花剪纸,怕是剪到除夕也剪不完。
顺庆一直都忘记不了殿下从自个儿的床上,扯出那件大氅时,脸上的冰霜表情。
顺庆也能理解,想想殿下从来就不屑对一个女人好过,好不容易生了一点好意,竟被当成了驴肝肺,伤了他的骄傲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