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家二小子健康得很,”吴子成嘻嘻笑道,“估计是饿了。奶下来了没?”
“……”凌方平耳根烧得发烫,一个眼色抛过去,谭泽尧立刻就把吴子成给轰门外去落了锁。刚转过身就看到凌方平瞪着他:“你也出去!”
谭泽尧:“……宝贝儿你哪儿我没见过,羞个啥?”
“出去!”
于是谭泽尧跟吴子成一起灰溜溜站墙根儿去了。吴子成在一边儿笑得抽搐:“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话谁,啊?这都是命,谁让咱是攻呢?”
“攻咋了?”常高峰得到消息,硬拽着钱明来了。
其实常高峰对谭泽尧和凌方平的崽儿并不咋感兴趣,但瞅见钱明跟那儿坐立不安,想来又不敢来的样子,披上大衣就把人给拽来了。
吴子成蹲在地上抠墙:“瞅人这霸气的!贫僧刚说错了,其实那‘攻’前面还有俩字儿。”
“啥?”
吴子成想了想:“……忠犬?”
谭泽尧:“……”
常高峰对谭泽尧说:“恭喜恭喜,男孩儿女孩儿?”
吴子成:“不男不女。”被谭泽尧一脚踹飞:“是个小子。”
钱明看了眼禁闭的病房门:“凌方平……在里头?”
“嗯,”吴子成估计是被俞远传染了,很有点儿惟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在里头给小崽子哺乳呐。小凌子害羞,就把我俩大老爷们儿给扫地出门了。”
钱明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奇怪,颇有点儿不能承受的样子,扯着常高峰的后领子,讪讪地笑:“我们先走了,改日……改日再来。”
“钱明!”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凌方平抱着二包子走出来,像从前一般对着他大大咧咧地笑,“钱明,过来看看老子的小崽儿,长得像老子不?”
“……像。”钱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东西,心道丑成这样哪里像了?
那么多年的战友,凌方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丑是不是?过两天长开了就好了,贝贝刚生下来那会儿比这丑多了!来,屋里坐会儿。吴子成办公室里头有个小厨房,呆会儿让谭泽尧炒俩菜,吃了再走。”
钱明默默地跟在凌方平后面。其实他还是那个凌队,又……不完全是了。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很多人,很多事。我们回不去,只有向前走。
是了,向前走。
常高峰的手扶在他的腰上,很强势的姿势,不容拒绝,不容反抗。但他知道,那个人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跟他过一辈子。
照凌方平的性子,在床上躺个两三天就是极限了,但被谭泽尧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愣是躺了半个月。转眼就到了高考出分的时节。
英语没成绩了,就算数学和理综全满分,语文正常发挥个一百零几,也才五百五,别说提前批了,本一线也上不了。要是当时监考老师给他标个违纪啥的,那直接就取消录取资格了。凌方平心知铁定没戏了,所以成绩啥的根本连查都没查,一门心思窝床上逗小包子玩儿。没满月的小包子粉粉嫩嫩软软萌萌好玩儿得很,连不满两周岁的贝贝也开心得很,一天到晚趴在小包子跟前喊:“弟弟弟弟!”还拿手去戳小包子的脸。
小包子只要不饿没尿,就不哭不笑,单拿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看着你,眼珠转来转去若有所思的样子,凌方平喜欢得不得了,白天看晚上看怎么也看不够。没事儿就一手一个地抱着来回亲,喂奶啥的也比从前娴熟得多,连贝贝都沾了不少光。
有一天,贝贝趴在床上,拿小拳头支着下巴:“俞叔叔说小孩儿是妈妈生出来滴,那我和弟弟是从纳尼来滴捏?”
凌方平:“……垃圾堆里捡来的。”
“不,”谭泽尧拿了张啥纸走过来,笑笑地盯在凌方平脸上,“是做出来的。贝贝,再给你做个弟弟出来咋样?”
“好啊好啊!”贝贝拍手笑道。
凌方平:“……”
谭泽尧把那张纸递给凌方平:“恭喜!”
“啥?”凌方平疑惑地接过来,才发现是张打印出来的成绩单,上面总分赫然是……574?这究竟是哪会儿事儿?凌方平横看竖看名字都是俞远,准考证最后四位也是他拿笔涂了好几遍的3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