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笑道:“我什么也没说,能给月荣姐姐一个人盘发髻,柳娡已经备感荣幸了。而且月荣姐姐生得好看,自是盘什么发髻都好看的。”
这话极是受用,月荣想着明儿梳着这新的发髻,美得让人羡慕嫉妒的神情,飘飘然的。
“对啦月荣姐姐,这是我自个儿自制的芙蓉膏,每日洗了面后,擦在脸上,有驻颜滋润的效果。”
说着,柳娡将一个圆形小木雕盒子递给了月荣。
月荣打开盒子嗅了嗅,又抹了一小块膏物在手背上,香味很好闻,还十分滋润。
“柳娡,你可真是神啦!你竟有这般天赋。”月荣美滋滋的收好了芙蓉膏,尽得了这么些好处,也不好意思一点儿也不回报。
见柳娡老实巴巴的转身离开,月荣叫住了她。
“你等等!”
“月荣姐姐还有何吩咐?”
“在浣洗房成天洗那臭哄哄的恭桶挺累的吧?你在那儿干活也确实屈才了。”
柳娡心儿鼓动着,脸上不动声色,只道:“柳娡命薄,孑然一身,只想混口饭吃便已满足了。”
月荣轻叹了口气,提点了句:“看在你心性纯良,又送了这么多人情的份儿上,我就帮你一把,明儿我去管事妈妈那里遛一圈,管事妈妈若问起这发髻是谁的手艺,我就说是你的。之后皆看你造化,懂了吗?”
“多谢,多谢月荣姐姐。”柳娡差点因太高兴而失了态,慌忙收敛了些,与月荣道了别便回去了。
次日下午,柳娡在院中刷着恭桶,有个着橙红色襦裙的女使张望了会儿,问了句:“谁是柳娡?跟我走一趟罢!”
柳娡想了想,丢下手里的竹帚,上前福了福身:“回这位姐姐,我便是柳娡。”
橙红色襦裙女使定睛一瞧,眼前这女娃娃顶多也不过十来岁光景,不禁惊诧了声:“呀,竟是这么个小不点儿,行,你跟我走吧,管事妈妈想见见你。”
那管事妈妈姓齐,以前在宫里给安荣王的母妃跟前当差的,是个心思细致,极能察颜观色之人,甚得重用。
所以王府初建,这齐妈妈被贵妃娘娘派遣至此,便是这府里的大管事之一,除了王爷能使唤得动她,怕是没人能动得了她了。
齐妈妈在主子爷面前自是谨小慎微,但在府里一干女使老妈子跟前,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柳娡在外头都跪了一下午,那齐妈妈睡了午觉起榻,才唤她进来,又是一长跪。
“奴婢柳娡,给齐妈妈请安。”
齐妈妈接过女使递来的茶水,喝了口醒了醒神。
“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柳娡诚惶诚恐的抬起了小脸,一双灵动的眼低垂着不敢乱看,顺眉顺眼的极是乖巧。
齐妈妈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瞧了瞧,点评了句:“这骨相……天生一股子狐媚劲儿。怪不得会作弄这些个东西,所幸你手艺不错,便过来给我作弄看看。”
“是。”柳娡起身跟着走到了梳妆台前,待齐妈妈坐定,便将带来的行头从袖兜中拿出。
齐妈妈一瞧那些银丝花簪,心头一动,做工细致精巧,花样独特,着实叫人喜欢。
“这都是你做的?”
“回齐妈妈,是的。”
这会儿,齐妈妈倒是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了。她佩服有真本事的人,她一生未嫁,在权贵的牢笼里,实在见多了无才便是德的菟丝花。
柳娡的十指纤长灵活,齐妈妈从镜中打量着她那双手,动作优美又利落,很快就给她梳好了发髻。
齐妈妈端看着镜中今儿格外精致的自己,心情顿时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