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九日的时间悄悄划过,秋闱结束也随之结束。
赵徴是在八月十四那日大约酉时回来的,只听生金来报,却没看见人影过来。
生金说公子一回来便被公爹给叫进了书房,想必是要问一问考得如何,替他斟酌斟酌。
不得不说,这次秋闱的时间定的巧妙,八月初五开考,八月十四考完,回去便是阖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对万千学子来说当真是一件美事。
从松鹤堂回来,赵徴没敢挨着攸宁,除去身上的襕衫,好好沐浴了一番。
试院条件艰苦,哪有日日沐浴的规矩,学子们都是得过且过了九日,一切待回家再说。
赵徴本忘了这一茬,但当他靠近攸宁时,那股子连日未曾沐浴的气味便被攸宁察觉到了,她嫌弃地瞧了赵徴一眼,抬着下巴朝浴间示意了一下。
赵徴这才想起自己多日未曾沐浴的糗事,也不敢嗅自己,头也不抬地拿了干净衣裳进了浴间。
这一次的沐浴,相较于以往沐浴都要慢,赵徴恨不得将自己皮都洗下来一层才能满意。
沐浴完出来,赵徴顶着半湿的头发,就要往床上蹭,还是攸宁喝住了他道:“把头发绞干再躺下!”
赵徴自不敢跟攸宁犟,乖乖地将头发绞地干干的,才爬上床。
床中央仍旧夹着一只软枕,盖上属于自己的薄衾,赵徴本想像以往那样守着,奈何连续九日的应试,他精神委实疲累,不一会便迷糊了起来,含着不甘进入了梦乡。
……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攸宁心中感慨万千。
去年刚嫁进来,自己与这一家子尚不算熟络,总觉自己是个外人,然过了这一年,攸宁倒大有改观。
慈和仁爱的公婆,性格各异但同样人美心善的嫂子,甚至还有个知礼懂事的小叔子……
当然,还有个让攸宁无法品评的赵徴。
她甚至有了一种归属感,像在高家做姑娘一般的惬意与舒懒。
今年的中秋还在观月台,婆母仍旧准备了许多肥美的蟹。
手边又是丰乐楼酿出的美酒眉寿,攸宁连饮了两杯,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很明显,又是赵徴那厮。
本想别过脸不理,但余光瞥到他目光凝在自己面前的眉寿上,攸宁有些讪讪地笑了。
“就饮两杯,你放心……”
想起了自己喝多了酒会呓语的事,攸宁心虚地将酒盏往远处推了推,表示自己的明理。
谁知,赵徴又将那酒盏捞了回来,放在了她面前。
“你若爱喝便喝吧,其实我以前说你醉后呓语是骗你的,我那时只是不喜酒味,才不想你一身酒气回来,如今我也饮酒,便不想瞒你了,你可以尽情饮了。”
迎着攸宁诧异的目光,赵徴动了个坏心思,斟酌了片刻道。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话中的真实性,他自己也连饮了两杯,看上去十分有可信度。
想来是酒量也便好了,赵徴两杯酒下肚,再不像从前那般不胜酒力,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