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钦差一愣,望了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张口就待喝斥的镇国公一眼,忙道:“公爷莫怪侯爷,小的临来之时,陛下已经交待了,侯爷出身江湖,不懂那些规矩,一切由得无敌侯高兴便是。”
“岂能如此……”谭天话还没有说完,谭志豪已有恃无恐的从钦差的手中拿过了圣旨,他本就不是特别畏惧自己老爹,现在有皇帝的圣旨撑腰,他更加的不怕了。
谭天蹙着眉头瞪了儿子一眼,默然不语,有些话是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谭志豪展旨一看,便是一惊:“蒙古鞑子南下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人的面色立时变得凝重起来,只有谭天镇定如常道:“入营再说。”
入了大营,谭天将众将遣散,帅帐之中,只有谭氏父子与钦差三人。
圣旨很简单,就是京师军情紧急,召无敌侯回京助战,谭天认真研读过随圣旨而来的一份紧急军报,闭目凝思起来,许久后方道:“正儿吃过午饭便会随钦差大人回京城。”
这钦差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镇国公有话要交待儿子,当即起身告辞。
帅帐中只剩下了两父子,谭天沉吟着开口道:“鞑子骑兵南下,正儿怎么看?”
谭志豪微微一愣,在一代兵法大家的父亲苦心栽培之下,每天如填鸭一般的学了十余日的兵法,可不是白搭,已然今非昔比,听了父亲的问题想了想便侃侃而谈道:“对于蒙古人而言,最妙的局面莫过于朝廷与叛军两败俱伤,因此才会在反王占据主动时按兵不动,坐看中原打成一团。
现在朝廷占据了战略主动,随时可能挥师武昌,叛王虽然被动,却也远未到无法支撑的时候,蒙古铁骑这时出动,明显是要策应南方的叛王,但是蒙人与叛王虽有勾结,却是同床异梦,各有打算。
所以孩儿以为,蒙古人只要不傻,决不会在眼前这个胜负未分的时刻孤注一掷,因此这一次出击,想来很有可能是打一下就走,明显带有扯后腿的味道。
以孩儿看,蒙古人真的大兵压境之时,只能是朝廷与叛王拼尽全力,两败俱伤之后。”
听着谭志豪说得头头是道,谭天面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欣慰之色,颔首道:“正儿果然不负为父所望,方才这番话说得丝毫不差。只从鞑子将攻击的目标选在开平这一点,便能看出鞑子此次南犯,不过是虚晃一枪。”
谭志豪纳闷道:“爹为何这么说?”
谭天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自一口箱子中翻找一番,取出一卷白布图册,展开后给谭志豪讲解道:“正儿看看地图,再来回答为父。”
谭志豪定睛看去,原来是京师地形图,仔细看过一番,蹙眉思索片刻恍然而悟道:“开平卫建在京师北山北麓,纵使鞑子骑兵攻破开平卫,却要面对崇山峻岭,根本无从发挥骑兵的优势,一旦朝廷的各路援军开到,将其围在山中,动辄便有覆没之险。”
谭天满意的抚须颔首,微笑道:“正儿说得不错,正是如此。”
谭志豪听了父亲的夸奖,得意一笑,笑容方敛,忽的蹙眉道:“可是这几十万蒙古铁骑始终是悬在大陈头顶的一柄利剑,纵使这一次只是吓唬人,谁敢保证下一次,甚至是下下次不会是动真格的?
再说总不能眼看着这帮鞑子如此捣乱,这等被动之势,当真叫人难受。爹你号称天下第一兵法大家,有没有什么办法?”
谭天沉吟片刻,才有些迟疑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要想做到……却非常的困难与危险,便是为父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谭志豪追问道:“是什么办法,爹你说来听听。”
“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谭天悠悠道。
谭志豪脸上一跨,失声道:“爹在说笑吗?大陈现在哪里有进攻的力量,边军与禁军虽然号称精锐,守城或许还行,若是与蒙古人打yezhan,只怕都还差了不少吧?”
谭天道:“为父又没说是要调动全军,去找蒙古人决战?”
“不是这么进攻,还有怎么一个进攻法?”谭志豪疑惑道。
谭天在谭志豪面前总会不自觉的少了几分威严,没好气道:“你这没记性的小子,前日才教你的避实击虚,今日便忘了不成?鞑子这一次总共调动了三十余万大军南下,背后的大小部落,必定兵力空虚。
而为了维持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屯集作战,即使倾草原全部粮草牛羊,怕也不足以支撑多久,这也是鞑子喜欢烧杀掳掠,以战养战的缘由所在。
此时若有一支孤军能够杀入后方草原,焚其粮秣,屠其牛羊,配合前方坚壁清野,不叫鞑子以战养战,粮草吃紧之下,鞑子大军自然会不战自溃。”
“好主意!”谭志豪一拍大腿道:“好一招避实击虚,难怪人都说爹是天下第一兵法大家,果然名不虚传。”
谭天轻轻一叹道:“这主意听上去虽好,若想成功却是难上加难。”
谭志豪奇怪道:“孩儿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困难?”
谭天摇首道:“正儿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