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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蜒,你去厨房熬点粥,等他醒了,再给他吃。这个脚要请大夫,我现在就去告诉夫人。”
“小姐不可以的。”蜻蜓一把拉住了要外出的蝶依。
蝶依不解,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啊,为什么不可以?
“小姐,他不是府上的人,夫人肯定不会给他请大夫的,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罚我们呢,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可是他的脚再不治会废掉的。”蝶依很是为难。
“小姐,他脚上有股草药味,说不定是他自己懂得如何医治,等他醒了再说吧。”
蝶依犹豫一阵,终是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萧招弟足足睡了半天,在黄昏的时候才醒了来,看着房间的摆设,闻着自己身上清香的味道,有那么一刻竟陷入了迷茫,这是在哪里?他记得他刚刚明明被狗追了,后来,后来他沿着将军府不断的奔跑,最后钻进了一个小洞里,然后酬
“哥哥,你醒了?”
一张明艳的笑脸忽然出现在眼前,小女孩看着他全是好奇的打量与善意的温柔。
萧招弟一愣,这样的笑容看起来纯粹阳光,竟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梦。这个女孩是仙女吗?想到这里,他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右手背上狠狠一掐,嘶的一声,钻心的疼。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脚痛?”蝶依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为了担忧,正要多解释点什么,却听见他肚子咕咕的叫声,两人均是一愣,随即蝶依便反应过来,“原来哥哥是饿了,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叫蜻蜓给你熬了粥了,这就端来。”
萧招弟却是羞得满脸通红,他是皇子,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被一个小女孩看到如此窘迫的一幕实在尴尬。然而这窘迫维持了一秒钟,便被浓浓的食欲取代,因为,蜻蜓端着一碗白花花的米粥,走了进来!
若是在以往,这些贱民的食物,他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可是对于当了三个月难民的他而言,却胜过山珍海味。他一把夺过那白米粥便狼吞虎咽起来,饿,真的好饿。
“哥哥,你慢点吃,不着急,厨房有很多的。”蝶依惊讶于他吃饭的架势,禁不住走上前安慰,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虽然爹爹和姨娘不喜欢他,外公外婆表哥也不喜欢他,甚至下人们也对她不好,但至少她每一顿都可以吃饱,不用走路,不用穿烂衣服,真好!
萧招弟三下五除二将一碗米粥喝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碗里的一粒米也被刮了上来。蜻蜓见状,又去盛了两碗过来,同样被他吃干抹净,到最后五碗稀饭下肚,他打了个饱嗝,这回是真饱了。
“谢谢,啊——”想下床道谢,但休息半天,那脚早已化脓,这一着地便又挤出脓水和血水来,疼得他一声尖叫,眼泪直冲而上。
“哥哥,你没事吧?”蝶依和蜻蜓一左一右将他扶到了床上,看着那地上的血脚印,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疼。
“小公子是不是懂药理,可以把药告诉蜻蜒,蜻蜓溜出去给你采。”
谁知萧招弟却是摇了摇头,他本是极其聪慧的,可是当时一直在饥饿之中,而且山野大夫,每日里用的药也不一样,也叫不出名字,这让他如何识别?
“这鞋子黏在你脚上,我们力气小都拔不下来,不如哥哥自己拔,然后我和蜻蜓烧点热水,用热帕子给你敷敷,姐姐说这样有用的。”
萧招弟闻言点了点头,这鞋子他也有十来日没脱了,确实该换换。他身上穿的都是干净衣裳,虽然是个小裙子,但是干净的,所以他一点不介意。只要把鞋子也换了,他便又是整整洁洁的皇子了。
然而这鞋子又岂是说脱就脱的。那鞋底早已经和肉黏在了一起,萧招弟咬着牙,狠心一撕,一股恶臭随即散发出来,甚至还飓出脓血来,看着蝶依脸色惨白,只得寻了个借口出去。不是他嫌弃,实在是哪鞋子上撕下来一块肉,看着太吓人,没有尖叫,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萧招弟何尝不是泪流满面,他不是想哭,而是忍不住,痛到极致,眼泪不由人,自己就涌了出来。两只鞋子脱下,他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直接痛晕了过去。
蜻蜓任劳任怨,打扫好房间,又烧来热水给他敷脚。他在睡梦之中痛得眉心紧蹙,却终究没能醒过来。
“蜻蜓,蜻蜓你摸,他额头好烫哦。”半夜,两个女孩像两只小老鼠,围着萧招弟不停的转悠。
傍晚下人们回来的时候,蝶依谎称不舒服,不让人进房伺候,生怕她们闻到什么不该闻到的味道。这样才躲过一劫,没让任何人发现萧招弟。而她和蜻蜓自然也没出房门,就在软榻上睡了。
可半夜听到床上轻轻的呢喃之声,蝶依走进一摸,才发现他发烧了,这样可怎么好?
“小姐,我听说身体太烫,会把脑子烧坏的,你说他醒了会不会变成傻子?”蜻蜓也终究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个时候已然乱了阵脚。
“不……不会吧。”蝶依更是迷惑不已。
“小姐,咱们明天把他丢出去吧,他要是傻了,留在院子里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