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古人诚不我欺也!
何况大明有什么刑侦技术能够抓到他呢?
在现在这个交通状况下,黑举人去郡城玩个三五天不给家里音信,乃是十分正常的事。等到家人发现有异常,派人去郡城打听,如此又是两三天过去了。
想靠县衙府衙那帮好吃懒做的衙役把案子破了?简直是异想天开啊。
这么长时间里,徐元佐早就把所有事都处置得干干净净了,还等人来抓?
再看看罗振权,这个是老吃老做的惯犯。不用多提。
甘成泽,与其说是国家军人不如说是雇佣兵,拿人钱财与人卖命,更不用多说什么。
这样三个人物,谁会忐忑不安?自然难怪安六爷有种“我最纯良”的错觉了。
黑举人干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深知衙门的效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人干死之后,打发两个白役——临时工替罪,挨一顿板子,然后将案卷一封,再没人提起此事。所以他宁可多花十万两,总是想要保住一条命。
“五万两是肯定得拿到手的,之后那十万两,我看是没多大指望。”安六爷摇头道。
徐元佐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决定拿了那五万两。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咱们私下把银子一分,人往湖里一扔,再不存在这么一回事。”
安六爷抚须道:“包括那三十多个人?”
“六爷若是要的话,一个人十两银子折给您。”徐元佐慷慨道。
安六爷一噎:你这少年有头脑啊!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十两……”六爷微微沉吟。
“都是壮汉子,干什么都是好手。”徐元佐一秒钟之前还觉得那三十多个随从是废渣累赘,杀起来太麻烦。见安六爷有想法,立刻换了口吻。
“我也不需要他们干什么……”安六爷苦笑道:“无非就是码头上扛扛东西,拉拉船。”
这个时代没办法做器官移植手术。那些人也就只能当苦力用用了。
“不怕他们跑了么?”徐元佐问道。
“跑不了。”安六爷笑了,暗道:你是没见过那些苦力。
“还是卖到山里开矿安全。不用担心他们跑掉。”徐元佐道。
安六爷误以为徐元佐还有其他门路,连忙道:“一样的,一样的。交给我带走,绝不会有事。十两就十两!有几个?”
“连带船上水手、杂役、随从,一共有壮男四十二人,妙龄少女六人。”徐元佐道:“六爷当初待我颇厚。我便投桃报李,男女一个价四百八十两……再给您一个折扣,四百五十两,全部归您了。”
安六爷知道这种大户人家的婢女不会丑陋,又有规矩。要卖去风尘少说也是二三十两的价格,这的确是人家给面子了。
只要有了面子,就有了交情。
安六爷道:“我岂能占你这些便宜?给你五百两,兄弟不用再多说了。”
“那行,直接从的咱们的分成里扣除就是了。”徐元佐道。
安六爷觉得那样更好,自然无不应允。
因为两边都出了人,而主谋和船都是徐元佐出的。再加上之前的情报费用,也要计入成本,所以分账的形式是二八开。徐元佐得八,安六爷分二。虽然看起来比例悬殊,但是安六爷也没出多大本钱,所以心中甚为满意。
徐元佐拿了大头,扔些骨头,培养一下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何况这只是五万两的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