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海的归期推迟了,原本说就离开。可是现在这情形似乎有点走不开。汪晴晴受伤似乎是件保密的事,前两天没有下过三楼,容海和东方澜一直亲自照顾着她,东方家的人都不知道三楼多了个人。
乔小北没有再进过客房,容海不让她进:“北北,等晴晴完全好了再看她。”
容海是绝对为她好,所以他说别去看她就听话地不去看。她的日子单调而安然,除了听听汪苗苗诉诉苦,其余基本上都是心如止水。
最近杜心心这丫联系了几次都找不着人,电话一通她就说忙。乔小北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慌张,心中有异,可是这丫头执意不肯和她好好谈谈,她也无法可想。
只是反而又开始担心杜心心,这丫头使力气不使心,就如贾宝玉的好丫头晴雯,虽然可爱可是不会自保。真担心她横冲直撞撞出什么事来。莫二那天的玩笑可一直在她耳边响着。
东方澜很忙,白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总是很疲倦的样子,一如他从欧洲回来的状态。乔小北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领,要这样一个精力充沛的大男人觉得身心俱疲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这天回到家也是一样,东方澜上了三楼进门就倒下,一双灼灼如星的黑瞳透过落地窗看向黑夜长空,一手托着下巴,慵懒地躺在床上深思。
乔小北从书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俊美无俦而又懒散的男人,淡淡的尊贵有些灼亮人的眼。他看到她,做了个只有她才明白的手势。乔小北叹息,却仍然认命地走向他。
替他松骨。
她孕吐并不算特别严重,只要不是闻到不合适的味道或吃得太多,就不会起反应,但身体乏力却不容小窥。所以替他捏两下就坚持不下去,不得不歇一下,也常常被他趁势捞在怀里。不作声,只用有着粗粗胡桩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双手不规矩地揉搓她的丰盈。
立即动弹不得,因为她知道因为怀孕让胸脯变得丰满而硬实,如果他有过这方面的知识,他会很容易注意到。她只能以逆来顺受让他忽略注意力。而这时她才完全明白,他曾经的粗暴在她心口留下了多么深刻的伤痕,她现在连坦白都不敢。
紧张得只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的心房。
半晌没做声,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喜是忧。身体突然一僵,因为他的手移向了她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很轻很轻,似乎珍若珠宝。但他的手心指间都有些粗糙,所以她仍然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抚摸。定定神,她小心地不让自己走神,悄悄地树起心防。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两人私下里相处时偶尔会流露出这种当她宝贝的样子,在人前也不会太让她没面子,但必然是相敬如宾,让人觉得这两人并非没感情,只是这感情深深浅浅难以捉摸。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他修长的手指。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指间泛着疤痕,纹理有些粗糙。
不清楚他何时回的东方家族,是直接从孤儿院过来还是在社会上经过一番打拼之后才回归家族?回归之前他在外面一定也吃过不少苦……既然都是苦哈哈出身,又何必如此为难她!
脸上一轻,他的手收回,然后听到他的声音:“爸?”
原来在接电话。
离得太近,东方寿林在电话里吼得乔小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东方澜,你到底在干什么?东方集团你要不要管了?”
东方澜的语气非常平静:“爸,大弟不是一直在管?听说二弟也正在向银行弟辞呈,准备听从爸你的安排接管所有酒楼。我这个长子大局为重,百事孝为先,不争不抢不暗算,爸以为我还需要做到什么地步?当然,如果真连看到我也嫌烦,想要我搬出东方家,我可以随时带小北离开。在东方家,可能就只有这个妻子是我的。”
“我知道你故意的。东方澜,你以退为进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你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想逼出我的实权。东方澜你知道这不可能。”东方寿林在电话那边咆哮,“我东方寿林什么场面没见过,腥风血雨家常便饭,你那点心眼我还看得出来”
东方寿林的咆哮让乔小北缩了缩身子,同时几乎惊呼失声,却被东方澜紧紧捂住嘴儿。
“爸,不要动气,注意身体。”东方澜静如湖水,不冷不热。纵使没看到他那张脸,乔小北也知道他现在是如何的气定神闲。
原来,他最擅长的不是以冷慑人,而是沉着处世。
“你这个孽种!。如果想分我家产,就早点给我个孙子。否则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东方寿林咬牙吼。
“清者自清。爸既然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真正的无话可说,因为东方澜毫不客气地挂了东方大董事长的电话。
打这些电话的时候东方澜不但不避讳乔小北,打完了还一把搂住她。平时冰山似的一个人,这时偏偏很温和的和妻子说:“小北,瞧,我们真快成了患难夫妻。”
乔小北不作声。她不会傻得认为东方澜在说真话。这人如果真如此容易捉摸,就摆不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出。
而接下来的两天东方寿林的电话越打越勤,几乎让人以为他在变相地联络父子感情。
可以说,东方寿林每多打一次电话过来,东方澜就多沉着冷静一分,非常清晰地告诉他爸,东方集团的事情可以交给弟弟们管。可是打死乔小北都不会认为这些话是东方澜的真心话。这种强势男人生来就为名利所活,知子莫若父,东方澜极有可能真在以退为进,夺东方集团实权。她才知道,东方澜是总裁而非董事局中的人,想要挪动大笔款项和做重大决策时并没有主导权。
而惯常是,公司总裁一定同时是董事局的人,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