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出现疫病,孟不惑就能在绝望之下,顺理成章做出一副理解北庭的模样——
在战争时期,确实不能让疫病留在城中。
这样吧,你北庭提供足够的药物食物,然后让西洲百姓从西方出城自生自灭,能活多少听天由命。
北庭正苦于没办法赶走西洲百姓呢,孟不惑主动提出此番要求,自然是上赶着答应。
不过桑桑确定,北庭一定干出一番鸡贼操作——
先放走那些已经染上疫病的百姓,身体健康的百姓则继续控制在手中,当作拿捏孟不惑的筹码。
如若孟不惑想让所有百姓都平安出城,就必须把七万多的士兵先招来西洲。
郭渠心思缜密,她从地下囚牢返回北庭之时,早已一路画好了方位图。
再加上有狼群引路,找到地下囚牢的位置根本不难。
南面北堵,北庭想到沙洲,就必须得从西面出城,先经过龟兹再进入沙洲,其中必然耗上许多日。
桑桑估摸着,等西洲七万多士兵进入北庭之时,大宁第二批军士也该在同一时间抵达驻地了——
到那时,城外二十多万大宁都兵力,北庭城中还有西洲七万多士兵配合,这何愁北庭不破?
现在在国都中拟定作战计划时,桑桑本打算让邓许青绕道北庭后方攻打,或带兵进入城中里应外合。
可实际面对起来,桑桑才发现自己计划中有着太多的不可能性,只能改变计划,让孟不惑的西洲士兵在里面配合——
毕竟能治疫病的药方在项邈手中,而且百姓治好后还将被项邈牢牢掌控,孟不惑根本不敢不配合桑、项二人。
不过说到改变计划,桑桑心中异常烦闷——
除了邓许青之外,原本桑桑打算让于庭带兵去打攻下西洲的最后一仗。
谁知道皇帝突然派来了严家!
于庭他一个小小镇将,怎么跟严承一个车骑将军争领兵权啊?
桑桑想让于庭立功,并不全是因为担心扶家功劳高,想着让于家分担一点。
而是知道于庭早晚是投靠项邈的人,让于庭立功,就等于在给项邈铺路。
此时桑、项二人已经离开军营,沿着塔里木河一路向西。
如果想去往于阗,则需要在塔里木河的分流的地方向南,沿和田河一路南下,才能到达。
项邈估摸着时间方面肯定是不够的,故而到了塔里木河就一直慢悠悠策马向前,一路都在向桑桑介绍塔里木河的风景和故事。
可桑桑始终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项邈见状,干脆将她从白云遮墨的背上,一把薅到自己所坐的马背上:
“好乖乖,咱们不是说好出来散心么?”
说实话,桑桑现在被心中乱七八糟的假设绕的都有些作呕,但又始终控制不住——
如果孟不惑还能活着,倒能让他带领西洲士兵在西洲城中驻扎。
如此一来,项邈还能掌控住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