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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王道秋和袁洪愈一路聊着,向内宫监胡同方向走去。
聊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地安门西街那个煤炭辅。此时这里人和车马倒是少了很多,王道秋不禁生出个了,去碰碰运气的念头。
于是王道秋对袁洪愈说道:“兄长,家里装了炉子和烟筒,但还没买蜂窝煤。小弟今早来买的时候,这里车水马龙的,小弟没挤进去。现下人倒是少了很多,小弟想去看看能不能买着。”
“同去,同去,为兄在客栈里也见过那种新奇的蜂窝煤,确实好用。走,贤弟,咱们一起去买些。”
“善”
就这样王道秋和袁洪愈一起进了这家煤炭辅,一进到这里面,就看见一个管事模样的胖老头,对着账册在算盘上“噼里啪啦”的计算。
袁洪愈比王道秋要年长十几岁,他今年三十出头了。所以在这种对外场合,自然是以他为主。于是袁洪愈走到这个店掌柜的面前,高声的问道:“掌柜的,你店里可还有蜂窝煤出售?”
“没了,没了,早上的全卖完了,下午的还没运来呢,也全订出去了。想买蜂窝煤,明日请早吧!”
袁洪愈就这么问,连个身份都不报!掌柜的料他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所以面对袁洪愈的问话,掌柜的头也没抬,就这么低着头一边打算盘,一边不耐烦的打发袁洪愈。
见惯了商人的势力眼,袁洪愈也不计较店掌柜的无礼,转头对王道秋说道:“贤弟,今日不巧,这店里今天没有蜂窝煤了。”
“未必!”
对着袁洪愈说了两个字“未必”,王道秋就从袖笼里,掏岀了那张杨金水写的字条,拍在了店掌柜正在看的账册上。
店掌柜的拿过那张字条,当看到杨金水的私印和那上面的文字后,那个店掌柜的立马就不算账了。他抬起脑袋,满脸堆笑的冲王道秋说道:“原来小公子是杨公公的关系啊!恕小的眼拙,怠慢了怠慢了。”
“少说那些虚的,我就问你,你店里现在有没有蜂窝煤卖我。”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小公子,今日这蜂窝煤真没有了,不信你看!”
说着话,他就把手里那账册递给了王道秋,指着那账册上的账目,对王道秋说道:“公子你看,小店现在每天的蜂窝煤定量是三万个,上午和下午各会从煤场那边运一万五千个过来。可今早有五位大人给小店下了七万个蜂窝煤的定单,其中夏次辅一家就定了两万个,小的早上给他们送去了一万个,答应下午再给他们送一万个。再加上其他那四位大人家,小店今明两天,都是没有蜂窝煤了。要不公子,小的给你排到后天如何?您留一个贵宅地址,小的后天准派伙计给您送两车去。小公子,您看这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夏言家你今早己经给他送了一万个,这怎么也该够他家烧一阵的了吧!凭什么还要给他再送一万个去?呃,他夏言家蜂窝煤多的在那儿垒着看,本公子却要眼巴巴的等着那蜂窝煤烧!掌柜的,你说这合适吗?”
“小公子,理是这个理,可咱不是惹不起次辅大人吗?他那人的脾气有多火爆,在北京城可止小孩夜啼。小公子,小店真惹不起那夏次辅,求公子您开开恩,心痛心痛小的,小的这里给您作揖了,我谢谢您嘞!”
说完话,这店掌柜就一脸乞求的,对着王道秋就是鞠躬作揖,大礼参拜。
面对掌柜的为难,王道秋也理解,但他接受不了他夏次辅家蜂窝煤堆积如山,自己那儿却可怜巴巴。
于是他就又掏出了他那张举人凭证,“啪”的一下拍在了柜台上,眼神示意掌柜的自己看。
领会王道秋眼神的含意,店掌柜哆哆嗦嗦的拿起王道秋的举人凭证。这一看不打紧,店掌柜原来那张苦瓜脸,一下子变成春风满面了,他笑着讨好道:“原来公子就是那位浙江王解元啊!那没问题了,那没问题了,等下午那批蜂窝煤一到,我就允三千个给您送去。若夏府问起来,我就说匀给您了,让他们有胆子的话,自己上您那儿要去。”
“行,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就是不惯他们那毛病,横惯了,还以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了。对了掌柜的,你们店我一个多时辰前来过,当时我就听人说,夏府今天在你们店,下了好大的单子,有没有这回事啊?”
“有、有,别人我不告诉他。但解元郎您问,小的不敢瞒您啊!今天这夏府在小店定了五十套的煤球炉子、烟筒子,还吩咐小店以后每月给他们送二万个蜂窝煤,一万斤块煤,和三千斤木炭。”
“什么,店掌柜的你确定你没说错?那夏府一月要用那么多的煤和炭?”
一听店掌柜报出的数字,袁洪愈不谈定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夏府,他们每月为什么会要用到那么多的煤和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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