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楼梯口的女人转头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不是要抢,就是、、问问。”
端着麻辣鱼的小二姐开口解围:“杨大人,这真是客人自己带来的菜。”她努努嘴:“这小公子手里白色的针一样的菜,小的都是第一次见到。”
“黄色的蒜苗也没见过,这大冬天的要能寻到自然先做给您,上次那胡商留下的干黄花不都给您府上送去了么。”
软毛紫销萝袍的女人让开楼道,眼巴巴的望着小二和菊儿端着菜进了雅间,便拱手对余敬惜施礼问道:“这位小姐请了,我是渭城县令杨槿韵,家中有小儿厌食体弱,看到小姐有这珍稀蔬菜,如若方便还请匀一些于我,定当酬谢。”
没等余敬惜开口,隔壁的雅间门吱呀打开,一个小小人儿探出头来,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却没有平常孩子粉嘟嘟的模样,眉目秀丽,瘦弱的小脸上一双美丽大眼睛有些突兀。
“娘亲?”他怯怯的开口,看到余敬惜看过来往后躲了躲,又露出乖巧的笑脸,软软有些绒软泛黄的刘海散开露出宽宽的额头。
“莫儿,快回来。”随着一声轻呼,雅间里走出一个宝相妆花罗裙的男子,他将孩子护在怀里才对余敬惜施礼:“我家妻主唐突了,望小姐看着她爱子心切的份上莫要计较。”
余敬惜看着他怀里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看着打扮应该是官宦人家,要把孩子养成这样怕是真挑嘴得厉害。
“左家哥哥?”身后的仓吉儿开口招呼。
“认识?”余敬惜小声问。
仓吉儿大方的走出来招呼:“恩,这是左相家的大公子,左家哥哥可还记得我?”
那少夫打量了片刻露出雅致的笑颜:“你是仓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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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你们用餐,真是过意不去。”左姚儿目光慈爱的看着拨拉着米粒的儿子:“莫儿入冬就一直病着,这几日好容易有了些精神,今日才带他出来走动走动。”
“是瘦弱了些。”仓吉儿看看数着饭粒往嘴里送的孩子,跟自家小妹真是天壤之别。
“这已是不错了。”左姚儿用手巾印印湿润的眼角:“平日在家小碗的粥也喂不了几口,自己更是不会碰一下碗。”
这次不但吃了好几筷子炒的豆芽菜,还伴着蒜黄吃了一块炒蛋。
“父君。”杨莫儿虽然喊着自家父君,眼睛却巴巴的望着余敬惜夹到仓吉儿小碟里的一片鱼肉。
薄薄的鱼片挂了淀粉在油锅里滚了滚,这会儿被茱萸的辣花椒的麻还有芝麻的香包裹着引人食欲,仓吉儿也吃的开胃,一向清冷的脸被辣得如熟透的桃一般,余敬惜细心的取刺去骨才夹给自己,一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片刻就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这几日被她照顾得习惯而自然。
“莫儿想要?”
将一小点鱼肉放到米饭上,莫儿也不客气的马上塞进嘴里,眼睛亮亮的望着他:“辣。”
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中的小勺子却又伸出去了。
“余小姐。”杨槿韵感慨的举杯对余敬惜敬酒:“杨某愧受了,这豆芽、蒜黄的方子明日我便贴榜公告出去,附近小纸坊的村子也会特别派人上门去教。”
“杨大人费心了。”余敬惜举杯回敬,作为左相的儿媳她自然有自己的号召力,切实的推行比走公主府更快捷。
“余小姐真是心系于民,杨某必当上书为余小姐请功。”
余敬惜摆摆手:“杨大人过奖,这方子本就是要交予公主上书朝廷推广的,能利于民的都是大利,余家不敢藏私。”
杨槿韵心里一顿,她也没打算要霸占余敬惜的功劳,但是作为第一发现推广者,自然可以在折子里大书特书自己的政绩,但听余敬惜的意思还要走公主府的路子,那她便不能与公主府抢这功劳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公主殿下一定会十分重视,余小姐也会得到朝廷的奖励。”
“奖励不敢。”余敬惜放下酒杯:“但确有所求。”
“哦?不知道余小姐遇到什么难事?”要花两个这么重要的方子去换,怕是大难事。
余敬惜想了想:“这事也与渭城有关,听我们曲涧的张县令说春耕结束便会征调劳役,今年朝廷没有什么大工程,各县里准备整修河道。”
杨槿韵点头,渭城临近渭河,从这里往曲涧的方向去也有河道,但是只能行些捕鱼小船,每隔几年会清理一下河道保持水路畅通。
“从渭河到曲涧地界还需路过绍乡县,官道从绍乡转到去了安阳方向,如果将河道拓宽可以行船,曲涧一方出行会方便许多。”
“拓宽河道?”杨槿韵摇头:“那可是大工程,岂是区区一月劳役征调能做完的?”
“恩,我与张县令合计过,若是要修整曲涧境内的河道约需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