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陈乌夏的耳朵闷得像是被水堵住了。又去了医院。医生唰唰唰,说没两句就开了洗耳的单子。负责洗耳的中年护士板着脸,说没两句就冲水过来了。
洗完了,耳朵更疼,陈乌夏当天突发染上了中耳炎。
又花了段时间,治愈了中耳炎。耳闷却还是没好。
医生说:“开刀检查一下是不是咽鼓管的问题。”
陈立洲问:“咽鼓管问题的概率有多少?万一开了刀发现不是这个问题,该怎么办?”
医生说:“那就没办法了。”
久病成医是一项特殊的技能。陈乌夏到处看医生,综合了众多医生的诊断,就像自己学了一门耳科。
肖奕媛介绍的医生约四十出头,戴一副细框眼镜。笑容不大,说话很和善,“坐吧,把症状说说。”
“谢谢。”
陈乌夏拿出自己前几个月做的检查,“医生,我的右耳有些问题。我在很多三甲医院做过检查,一切正常。但是低频听力受损,偶发耳鸣。”
医生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乌夏:“三年前,右耳撞到了,当时耳鸣了一段时间。吃了些营养神经的药,之后右耳听力就不大好了。”
医生把了脉,说:“苔黄腻,脉弦滑。或者是因情志过极,肝郁化火,循肝胆经脉上窜耳窍,发起突聋。”
许多无法诊断的疾病都归类于情志而起。
医生说:“我先给你开半个月的中药,调理为主。再结合西药缓和一下症状。”
拎了半个月的中药包,陈乌夏到快递点,寄了回家。
肖奕媛:“中药有效的话,以后我给你代开吧?你来回跑太辛苦了。”
“病去如抽丝,我都习惯了。”
说实话,听医生今天的诊断,陈乌夏不大有信心,“但我怕我哥失望,他为我的病花了很多钱。大伯和伯娘想给我哥买房,他都推了。我觉得,我哥攒着钱就是怕我病情失控。我以前坐飞机右耳突然听不见,他还准备给我配人工耳蜗。我查了下,要几十万呢……”
“会好的。”
肖奕媛牵起陈乌夏的手。“你有全天下最好的哥哥,这才是无坚可摧的奇迹力量。”
陈乌夏点头,“嗯,先试试这个医生的吧。”
肖奕媛:“你在这里玩多几天吧?我……干脆请几天假算了。”
“你不用陪我了。”
陈乌夏说:“我们见面聊或者上网聊都可以。你耽误了工作,下学期的生活费又成问题。”
肖奕媛斟酌一下,“好吧,我还是要以赚钱为主。对了,你以后的工作想好了吗?”
“还没有。”
陈乌夏说:“我先从大四实习开始。开学后我还可以做兼职,攒些生活费。”
肖奕媛看看时间,傍晚了。“乌夏,我先去当家教。晚上你可以先吃饭,我要九点才结束。”
“没事,我等你吃晚饭。”
“好,我先走了。”
肖奕媛不知何时有了驼背的习惯,像是被背包压弯了脊梁。
她行走匆匆,留下一个背影。
三年了,大家都变了,以后就是忙碌的工作。陈乌夏开始想念自己的学生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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