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愁——不管活的还是死的——便站在门口对狗叫唤。
“这里,狗狗!”哈罗德喊,“过来!来呀!”哀愁坐在那儿对哈罗德笑,尾巴似乎拼命想摇——但还是不动。
07 哀愁再现(13)
“来呀,过来,狗狗!”哈罗德喊道,“好狗狗!过来!”
“它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蛋蛋告诉哈罗德·斯沃罗。
“哦?”哈罗德说,满是惊叹的眼珠子朝我一转,“呃,它还真守规矩,”哈罗德说,“动都不动!”
我带哈罗德下楼到餐厅,弗兰妮和小琼斯正在那里找他。我看没什么必要跟哈罗德说哀愁是死的。
“那是你小弟弟?”哈罗德问我,指的是蛋蛋。
“对。”我说。
“你们还有一条好狗。”哈罗德说。
“见鬼,”后来小琼斯对我说道。那时我们站在得瑞的体育馆外面——为了周末小琼斯的毕业典礼,体育馆给打扮得像个议会大厅。“见鬼,”小琼斯说,“我真的很担心弗兰妮。”
“为什么?”我问。
“她心里有结,”小琼斯说,“她不肯跟我睡觉。”他说:“连当做道别什么的也不行,一次都不!有时我觉得她根本不信任我。”
“呃,”我说,“你知道,弗兰妮才十六。”
“她可是个老十六,你也知道。”他说,“拜托你劝劝她。”
“我?”我说,“我能怎么劝?”
“问她为什么不跟我睡觉。”小琼斯说。
“见鬼。”我说,不过我还是问了——等到得瑞中学空无一人,小琼斯也回家过暑假(锻炼体魄,准备进宾州大学打球),弗兰妮和我经过旧校园,还有那条橄榄球队员常走的林间小路,两人都忆起过去,仿佛已是陈年往事。“你为什么不和小琼斯睡觉?”我问她。
“我才十六岁,约翰。”弗兰妮说。
“可是你是个老十六了。”我说,虽然我并不真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弗兰妮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
“你想想看,”她说,“我会和小琼斯再见面,我们会通信,保持朋友关系。好了,等到有天我大一点,而我们还是朋友,那时跟他睡觉或许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想现在就用掉。”
“为什么你就不能先跟他睡一次?”我问她。
“你没听懂。”她说。
我想这大概跟她被强暴的事有关,但弗兰妮一向清楚我会打什么主意。
“你错了,小子,”她说,“这跟被强暴无关,和别人睡觉是完全不同的事——如果真要有意义的话。我只是不知道和小琼斯睡觉有什么意义,至少现在还不知道。还有,”她说着一声长叹,顿了一下,“我说不上有什么经验,但我觉得,似乎你一旦让某人或者某些人——得到你以后,他们就不再理你了。”
这明明就是说她被强暴的事,我有点迷糊了。我说:“你讲的是谁?弗兰妮。”她抿唇不语。
然后她说:“我觉得很奇怪,他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那个奇柏·道夫。你想得到吗?”她说,“这么久以来一句话也没。”
现在我真的迷糊了,听起来,她似乎还认为道夫会跟她联络!我想不出什么可说,只好开个笨玩笑:“弗兰妮,我想你也没写信给他吧?”
“两次,”她说,“我想这就够了。”
“够了?”我嚷道,“你干吗写什么信给他?”
她看来很吃惊:“怎么?告诉他我在做什么呀!”她说。我瞪着她,她把头别开。“我爱过他,约翰。”她轻声说道。
“道夫强奸你,弗兰妮,”我说,“道夫、切斯特·普拉奇和兰尼·梅兹——他们三个轮暴你。”
“别提这回事,”她厉声对我说,“我谈的是奇柏·道夫。”她说:“就他一个。”
“他强奸你。”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