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早一醒来,发现屋里没了若萱的身影,她吓的三魂都去了七魄,连找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都顾不上,就这么跑了出来。
很快,她便发现了人群中央的秦若萱,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哽咽的低声哀求道,“萱萱,求你跟我走,好不好?”两行清泪自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
她已经老了,没权没势了,无法再为女儿遮风挡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女儿不要再惹事,求儿子……放她们母女俩一马。
“曜曜,妈妈千错万错,你好歹念在我也为你织过毛衣,热过牛奶的份上,放萱萱走吧,行吗?”
舒娴佝偻着腰,就差给卓曜跪下了。
卓曜蹙眉,绷着脸,但方才眉宇间的狠厉,却明显有些松动了。
舒娴看卓曜犹豫,一咬牙,竟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曜曜,妈妈给你跪下了!你、你就放我们母女俩一马吧!”说着话,竟是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以头触地。
苏烟立时就站了起来,暗叫这舒娴真是太狠了,即使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都不忘要把卓曜的名声搞臭。
在场宾客无一不知,这舒娴曾是卓曜的养母,不管舒娴怎么落魄,旁人如何糟践,这卓曜都万万不能过去踩一脚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搀住舒娴的胳膊,给左右使眼色,硬是将舒娴架了起来。
“哎呀,舒女士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我们哪里当的起您这一跪?”
“您不就是要带秦小姐走吗?大门就在那边,我送两位过去,何至于闹的鸡飞狗跳的?”
见舒娴眼神闪烁,苏烟生恐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遂凑过去,放低了声音道,“你有话还是好好说吧,那位王先生可还在休息间里喝茶呢。”
清脆悦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威胁。
舒娴的身体,立马剧烈的颤抖起来,眸子里显出惊恐,哆嗦着唇,“不要、不要……我们走,我们马上走……”
苏烟这才松下一口气,正欲回到卓曜身边,却不料肩膀突然被人猛地一推!穿着高跟鞋的脚踉跄了一下,眼见就要朝地上倒去!
幸亏,卓曜的一双眼就未离开过苏烟,他几乎是弹坐起来,一把将苏烟抱到了怀中。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碰到了?”他紧张的问着,拉着苏烟上下检查起来。
苏烟的脸因疼痛而显得微微泛白,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卓曜的脸上骤然阴雨密布,眸子里暗沉的透不出一丝光来,他咻地一下望向秦若萱,神色间无喜亦无怒。
就是这样的眼神,吓的秦若萱浑身发冷,她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朝舒娴身后躲去,嘴上却还是强撑着道,“曜哥哥,那个苏烟蛇蝎心肠,刚刚还在恐吓妈妈,你、你不要再被她骗了……”
卓曜冷笑一声,连理都不理她,几步走到人堆后面,亲手拽出被艾伦绑住的王志高,狠狠地推到地上,对秦若萱说:“你不是要找孩子的父亲吗?他就是了。”
他踢了一脚王志高,厉声道,“还不快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下半辈子要不要在牢里过,就看秦小姐的意思了。”
王志高不疑有他,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秦若萱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秦小姐,姑奶奶,小祖宗,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看你长的漂亮就动了歪心思……”
听了这几句,秦若萱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下意识的推开拼命把自己往外拖的舒娴,上前一步,声线颤抖的问:“你、你在说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王志高连头都不敢抬,就这么趴在地上,嗷嗷哭道,“那天我是去房间修水管的,我真的没什么坏心眼,是秦小姐您一直脱衣服,还说什么哥哥快来之类的……”
他嗫喏了一下,偷眼瞧瞧秦若萱刷白的脸色,终是没敢再继续推卸责任,只是不断的告饶起来。
“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您就算活剐了我也没用了。求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呜呜……”王志高没骨气的大哭着,“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呀!”
旁边也不知是谁,竟戏弄的调侃了一句:“就是的,哪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啊?”
秦若萱双目呆滞,踉跄着不断后退,待扶住桌子时才稳住了身形。
“不、不会的,”她脱力的滑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着:“我那天是跟曜哥哥一起去的宾馆……”
“对了!“她眼前一亮,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过去拉住卓曜的手,尖声喊道,“曜哥哥,你在骗我对不对?那天你明明也在房间,怎么会眼看着我被人侮辱也不管呢?!”
卓曜面无表情的拉开秦若萱的手,缓缓低下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字的说:“我在洗手间晕过去了,因为中了你给我下的药。”
我在洗手间晕过去了,因为中了你给我下的药……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在秦若萱的脑海里回荡。她一点一点后退,死死地抱住头,目光空洞,只觉身体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的噬咬,掏空了她的身子,掏空了她的大脑。
“啊!”她忽然疯了一般的大喊一声,不要命的冲到舒娴身边,死死地扼住舒娴的脖子,面容扭曲的嘶喊道,“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的!你被人强‘奸了还不够,还要拖我一起下水!”
“萱萱,你、唔……你疯了……”舒娴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使劲儿将她掐住自己咽喉的手往下拉,奈何失去理智的秦若萱,此时就跟个大力士一样,她几次用力,都没将她推开。
卓曜看情势不对,赶忙招呼人过去拽秦若萱,但是看着秦的大肚子,又有哪个敢真的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