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死死地钳住舒娴挣扎乱舞的胳膊,眼里充满戾气。脚在那里反复的捻转着,鞋面与绷带的摩擦发出了嚓嚓的声响,伴随着舒娴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殷红的血慢慢从绷带里渗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在舒娴痛的几乎五官变形的面颊前,苏烟缓缓俯下了身子,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的,让人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
“舒娴,看在卓曜的面子上,我一向忍你三分,但这不代表你就能随意侮辱我的母亲。给脸不要脸,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她抬起脚,退后一步,冷眼对舒娴说道,“给你三秒钟时间,马上给我滚。否则,就别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卓茂山留给舒娴的警务员李平,听到她的叫声,立马冲了进来,可还未上前,便被黎默的父亲——黎孟祥给拦下了。
舒娴一辈子都没有在人前受过这种窝囊气。看着自己的伤腿,她的脸几乎都愤怒的扭曲了,颤抖着伸出食指,“你、你……”
苏烟轻轻笑了一声,“怎么?还不走啊?再不走,我可就要送你一份大礼了。”
“我看令千金不论家世、外貌、人品、学识,样样都是人中龙凤。唯有一点遗憾……”
在舒娴骤然僵住的神色下,苏烟唇边挂着甜甜的笑容,轻启朱唇道, “那就是——迄今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亲。”
“不过没关系,这一点,我愿意效劳。”她一拍手,乐呵呵的说:“咱就登报寻人吧,我连题目都帮你想好了。
《军区高官义女有情有义,苦寻强‘奸犯生父多年未果》。你看这名字怎么样?”
舒娴死死地盯着苏烟,手紧紧的握着轮椅边的扶手,直到指关节都泛白了,才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夜枭一般的沙哑声音,“你敢?!”
苏烟挑眉,“你想试试吗?”
顿了顿,她缓缓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二……”
“李平!”舒娴强忍着腿上蚀骨的痛,和身体里快要焚毁一切的火,咬牙切齿的喊道,“我们走!”
惊 变
舒娴离开了,可病房里却依然无法恢复平静。
苏沁被舒娴刺激的,再度陷入了过去的不幸中,说什么也不肯让女儿去受那份罪。
她紧握着苏烟的手,“烟烟,这次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卓曜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能再继续和他相处下去了。
舒娴就是个魔鬼,她会给你制造出一个比地狱更可怕的婚姻枷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妈,我喜欢卓曜,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也不怕舒娴,有什么阴招让她尽管使出来吧,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来个鱼死网破!”苏烟的声音里透着决绝,却气的苏沁几乎厥过去。
她扬起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就着钟庆林的胳膊,呼的一下勉力坐了起来,‘啪’的一巴掌甩上苏烟的脸!
“你要是真敢嫁给卓曜,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我、我绝不可能和舒娴做亲家!”
苏烟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默默的低着头,头发帘散乱的吹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隐隐响起了女孩小声的啜泣。
她的声音里充满苦涩:“妈,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您忍心就这么毁了我的幸福吗?”
毁了她的幸福?苏沁眼前一黑,喉中一阵腥甜。
难道烟儿以为,她这么拼命的阻止,就是因为她和舒娴有宿怨?
苏沁恨铁不成钢的再次勉强抬起手,这回却是还没打下去,就因体力不支而跌回了钟庆林的怀里。
钟庆林坐在中间,简直是左右为难。既心疼的老的,也心疼小的,可看苏沁还想对苏烟动手,唯有先搂紧苏沁道,“你别这样,孩子糊涂了,慢慢教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帮你看住她,不让她再去见卓曜了,行不行?”
苏烟一听这话却是急了,她当然知道钟庆林说一不二的性子,更知道,以钟庆林的势力,若想将她关起来,莫说是卓曜,就算是钟靖也没办法把她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