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噌的一下抬起头,脑子已经懵了,口不择言道,“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跟卓曜在一起,我、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屋里立时一片寂静。苏沁的瞳孔蓦的放大,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苏烟,“你……咳咳咳……”
她再度剧烈的咳嗽开来,握住钟庆林胳膊的手蓦的一紧,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接在手腕上的仪器,发出了嘀嘀嘀的尖锐声响,钟庆林这下可真是慌了,他双眼通红的大吼出声道,“叫医生来!快!医生!”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苏沁的声音极虚弱,可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此时却染上了几近入魔的愤怒。
看着母亲带血的唇角,苏烟哭的稀里哗啦的,却也知道,自己今天一旦退却了,以后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她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膝行几步挨近苏沁,“妈,你打我吧。我爱卓曜,我怀孕了,我必须嫁……”
“啪!”
又是一声干脆的巴掌声,打断了苏烟的哭诉。但这回,苏烟却是被一掌掴倒在地。鲜红且肿胀的五指印,一看便知是出于男人的手。
“爸!”钟靖大喊一声,却也是急了。
他一步走上前,伸手挡在虎目怒呲的钟庆林的身前,气的连礼貌教养都顾不上了。
“您怎么能对烟烟动手?!她的身体状况,您又不是不清楚,她哪里受的住您的打?!”
“她的身体状况?!”钟庆林气极反笑,一把拨拉开了钟靖,并且以眼示意黎孟祥拦住他。
在这狭小的病房里,钟靖不敢跟黎孟祥动手,生恐会不慎碰伤苏沁母子。因而,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暴怒的钟庆林像拎小鸡一样的,将苏烟提溜了起来。
“烟儿,你在我钟家住了那么久,我们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把你当宝一样的捧着,爱惜着。可是,你自己有爱惜过自己吗?!”
一把将手里的女孩甩到沙发上,钟庆林的眼里有怒,有恨,也有怕……
“你竟然真的敢跟了那个卓家小子,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你简直是不知死活啊!”他的声音发颤,气的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当年面对政变,面对中央下达的逮捕令,依旧可以不动如山的男人,此刻却完全失去了往昔的从容与镇定。
他一圈又一圈的,像没头苍蝇一般的在屋里打着转,无所不能的钟部长,此时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罢了。
“我只是爱他而已,有什么错?!”可苏烟却根本无法体会这些为人父母的苦心。
她流着泪,扬着头,不管不顾的说:“当年你跟妈妈不就是自由结合,我也从来没有质疑过你们的感情啊!”
“你、你……”看苏烟还是梗着脖子,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居然还拿他跟那个卓耀相提并论,钟庆林怒极之下,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猛顿住脚步,随手抄起边上一根输液用的挂杆,“好好好,你就是不知悔改是吗?我今天干脆打死你算了!省的你回头死在那个卓曜的床上,再把沁儿的脸都丢光了!”
一咬牙,手起棒落,屋里齐齐的响起数声惊叫。
“爸!”钟靖再来不及顾虑什么,狠狠地一拳将黎孟祥打倒在地,几步冲上前趴到苏烟上方,硬是咬牙用身体为她承受了这凌厉的一下!
钟庆林早在这一杆挥出的时候就后悔了,虽然下意识的想收手,但也控制不住了。
“叭!”的一声,铁质棍棒实打实的敲上皮肉的声音,屋里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钟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额上也立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待钟庆林发现,这一棒没有落到苏烟身上,而是打在了自己亲儿子的背上时,竟长舒了一口气。
高掉着的心骤然落下,他浑身脱力的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幸好黎孟祥护主心切,强忍着挨了钟靖一下的疼痛,一跃起身扶住了他。
“部长,你……”黎孟祥的忧虑之心溢于言表,正欲说话,就见门碰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