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前停下,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那是他们去旅游时照的照片,美丽的雪山下,两个美丽年轻的人相拥着相视而笑。
那时候的他,有着阳光的笑容,两排雪白的牙齿张扬地显示着他的幸福,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般的热烈那般的深情。
而她,只是娴静地淡笑着,眉目间的那抹愁云似乎无论如何了挥之不散。
正痴痴地看着,她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我从那幢被刻意烧毁的屋子里带出来的照片。很多东西我都抛弃了,可是它们,我这一生都没有办法放弃。”
他听了,越发地心痛,只感觉一股股地泪意拼命地冲击着眼眶,可是他忍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忍住了。
她见他只是看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不由很害怕,只觉得如今的他就如一千年寒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似乎都没有半点可以将他融化的迹象。
突然就有了些绝望,于是不顾一切地伸了手从背后紧紧地将他抱住,脸死死地贴着他宽阔而温暖的背部,那样的紧贴,只是想能够真实地听到他的心跳,真实地感觉他就在她的身边。
不一会,她听到自己用卑微的声音哀哀地恳求着,“砚寒,回来吧!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找你!忘记我们不堪的过去,忘记我曾经的不坚定,回来吧!”
她的声声哀求让他的心碎了一地,猛地转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样的紧,紧得就像要将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可以合二为一,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单方面地决定是走是留,那么这些年她就不会单独面对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泪水再也不能够阻挡,就那样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热泪将她的肩头濡湿了一大片……
而她也在哭,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在无声无息地拼命哭着,哭得声噎气堵,无法呼吸,泪水同样将他的衣襟全都打湿了。
这个场景,这个怀抱已经在她梦里出现了成千上万次,在梦里,他也是这般地用力抱着她,那般地用力,像要把她都揉碎一般,身体很痛很痛,可是心却很幸福。
“砚寒,你答应我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是这样的吧?”尽管哭得连声音都难以发得出来了,但是为了确定,她还是努力地从咽喉里挤出来了声音,声音沙哑难听,就像小刀划在玻璃上一般,让人听了特别地心碎。
他却猛然惊醒了,一把将她推开,举手几下胡乱地将脸上的热泪擦干净了,然后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
说完转身就走,再不曾看她一眼。
因为再多看得一眼,他一定会就此认输,一定会抱着她放声大哭,告诉她在这几年里他的心有多痛,他是多么地没有一点自尊,心里一直一直近乎卑微地爱着她,日日夜夜地祈求着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为了她,他是多么地愿意低到尘埃里去,只要她不离开,一辈子守候在她身边低三下气地又如何?
只是,她不要!
只是,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得太多。
太卑微的爱情,总是得不到最完美的结局。
所以,此刻,刻意制造的残忍或许才是永久地将她留在身边的唯一方法了吧?
穆紫篱被他推得不断地后退,直到背靠到了沙发上才停止了后退的趋势,等回头去找他,却见他早已几步奔出了屋子。
听到他发动汽车的声音,她心死如灰,无力去追,只默默地流着泪依着沙发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地位冰冷入骨,像只专吸人热量的巨兽瞬间将她的体温从身体深处抽离得一干二净。
她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地啜泣着。
他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啊?
她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为什么如此这般地无动于衷呢?
他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做?
谁来告诉她?谁来帮帮她?
极度的绝望感让她无法从巨大的悲哀里自拔,像放弃一般就那样虚弱地趴在地上哀哀地哭泣。
最后哭得累了,倦了,竟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睁眼一看,天色竟然昏暗一片,原来竟然就这样过去了一天……
电话仍然像夏蝉一般聒噪地吵个不停,她知道那一定是廖玲打回来的。
廖玲这段时间虽然天天沉醉于热爱之中,可是每天一个电话却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