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笑,而我觉得我刚才说的半个字他都不信。我不安地移动脚步,我很想用手去拨弄什么东西,但我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你很会跑步吗?”我赶紧问。
“我不觉得。”
我叹了口气,“我们每天早上七点到室内田径场集合。”
“好。”
“被我弄断骨头的时候尽量别大叫。我不喜欢这样。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可以哭,这样没关系。”
他大笑出来,而我并不觉得这些话很有趣。
“懂了。”他试着掩饰笑意但失败了,“大叫,不行;哭,可以。”
“你用过任何武器吗?”
“没有。”
“技能?”
“我对科技的东西很在行。”
“科技的东西?”我困惑地皱着眉头,“你在贫民区哪里见过计算机?”
“我不是从贫民区来的。”他压低声音说。
我眨着眼睛,“你来自富区?”
他轻笑着,“没有人那样说啦,就是奥斯汀而已。”
来自富区的人都不会那样说。在那些区域之外,在贫民区,我们会用这个意思是“富有”的西班牙文代表城里较富裕的区域。
我迅速扫视体育馆。虽然有少数几个重启人来自富区,不过他们是少数。我从来没训练过这种人。我的上一个新人是玛莉一三五号,她住在理查兹的街头,因此特别坚强。贫民区的生活能造就更棒、更强的重启人。二十二号等于是惨上加惨。我不确定要是自己早知道这一点,还会不会选择他。
“你是怎么死的?”我问。
“KDH。”
“我还以为他们几乎解决了城里富裕区域的KDH病毒。”我说。
“他们只差一点,我只是少数的幸运儿之一。”
我的脸扭曲着。KDH是很可怕的死法。他们以疫情最初暴发的那个城市来替病毒命名——北卡罗来纳州的除魔丘(KillDevilHills)。这是一种混合性病毒,由呼吸传染,常出现在孩子身上,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几天之内死掉。
“我爸妈带我到一间贫民区的医院,因为他们什么药都买不起。”他继续说。
“那么做太蠢了。”大家都知道KDH在贫民区很猖獗,在那里没有人能够得到治疗的。
“是啊,呃,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而且他们不知道……”
“你只是去贫民区的那间医院等死,然后接受分类。”
“对啊,你是怎么死的?”他问。
“我中枪了。”我说,“有其他技能吗?”
“应该没有了。等一下,你死的时候是几岁?”
“十二岁。别再谈我的事情了。”
“谁会射杀十二岁的孩子?”他的语气非常天真,会这样问只表示他一辈子都住在没发生过坏事的安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