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宁全身发颤,面对声声泣血的指责做不出半点反应,她下意识想取下头上的发簪,一摸头发却想起此刻正是男装。
得不到宽慰,她的呼吸一声比一声重,离她最近的卿嘉述当即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刚想询问,却见钟叔直直跪了下来,一声磕得比一声响,直至额头血肉模糊。
贺攸宁和小北几次想扶却被其挡住,待十个响头叩好,钟叔才开口:“还请贵人看在小人护马的份上,怜惜小人家中的两个孙女,她们手脚勤快是干活的好手,定不会让贵人白养。”
“你,你快起来。”贺攸宁将人扶起,当即便点头,“我应下了,不知是你家中的孩子,你也可跟着我一道走。”
钟叔见她点头,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小北也很高兴,钟叔能一起离开村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转身便招呼贺攸宁几人跟上,好早些接上人上路。
却不料三人刚转身,却听身后一声巨响,转头一看,钟叔竟自寻短见选择撞树了结自己。
眼见他的身体靠着树逐渐倒下,贺攸宁比谁都快,几步上前扶住他,手脚慌乱替他捂住伤口。
可早已无力回天,钟叔睁大眼睛死死看着那条曾经送走孙子的路。
一天之内这是第二次,她清楚地感知眼前之人的逝去。
身侧传来小北的哭声,卿嘉述也蹲下身,用手试探着钟叔的鼻息,又重重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
贺攸宁又拿起那块曾擦拭过小北奶奶的帕子,一遍遍擦着钟叔脸上的血迹,直至整张帕子被血液浸湿。
卿嘉述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有些不对,有心安慰,却见她抬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一字一顿道:“该死,他们都该死。”
他刚抬起的手逐渐放下,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贺攸宁不加掩饰的杀意。
卿嘉述很清楚,贺攸宁话中的他们是谁。
贺攸宁将人用马驮着准备上山,小北本想跟着,却被她拦住,让他带着卿嘉述去钟叔家将两孩子接过来。
卿嘉述此刻有些不放心她,口中安慰的话刚说出口,却见贺攸宁转过身,幽幽地看着他。
“表哥,江宁一遭若是顺利,你的野心便尽可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位收藏的读者,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没想到今天会多了这么多喜欢的人,说不开心是假的,但同时又深觉惶恐,很害怕没有达到您们的预期。如果各位有什么好的合理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会不断改进的,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入v,希望还有读者喜欢。
感谢!深深鞠躬啦!
第33章
二人按着贺攸宁所说去钟叔家接人,卿嘉述待在院外并未进去,他心中想着贺攸宁适才说的话。
他的野心,他自己都快忘记的野心,此刻被她提及只有满心错愕。
这些年他小心筹划不敢展露半分,渐渐地也不知自己做这些有何意义,或许她说的没错,此次江宁府之事便是最好的机会。
等了半刻,小北才带着两女孩走出来,皆是眼睛通红似是哭过。
卿嘉述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为避免多说多错只好选择闭嘴,干巴巴说了句:“走吧。”
小北有些怵他,连带着身边的两姐妹也开始害怕,三人靠在一起挤着走,一条宽道硬是被他们走出过独木桥的架势。
卿嘉述回头看了眼,只当是几人伤心,此刻正是同病相怜互相取暖之时,待绕一圈第二次看到熟悉的院落,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不知该从何路上山?”
他心中惦念着贺攸宁,口气不算好,小北听了顿生委屈,这人一个劲埋头走,如今找不到路又回头凶巴巴要问责,这是什么道理。
待贺攸宁见到四人时,除了卿嘉述,其余三人表情都不算好,小北更是恨不得将幽怨写在脸上,时不时还瞟卿嘉述一眼。
贺攸宁并未多想,抬手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年纪稍小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神还有些懵懂,大一些的身体一僵便放松下来,低着头看着足尖。
“去看看他吧,该如何处理他的后事还得你们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