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心满意足地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拿在手里直到捂化了,也不敢去尝。
他终于明白傅邺和所有人的不同,这个人把他当回事了。
这一晚,江然蒙在被子里,听着傅邺收拾东西的响动,他不敢探出头来去看他。他有些害怕,有些失控。
泪眼婆娑之间,他又想起父母离开的那天,也是这些令人生厌的响动。江然攥紧被子,开始咬牙切齿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断地告诉自己,那是傅邺,又不是自己的亲人。
傅邺留下他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江然在清晰的感知着又一次被人抛弃的感觉。
是这个夜晚,他的爸妈再也没有回来了。是这个声音,他们瞒着自己收拾行李。那晚他卧室窗户上的风铃在微响,以至于后来这个声音被钉在他的心里,每每想起,他都带着恐惧和害怕。
江然身上出着冷汗,不停地发抖。
傅邺收拾完东西余光看到床上人躲在被子里颤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说:“走了,有机会再见。”
瞬间,江然下唇的血沿着下颌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发疯。
好不容易听到了那声关门声,江然再也忍不住了,跳下床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生日蛋糕扔到了门上。
傅邺没走几步,屋内清晰地传来了咣当声和脆响声,他皱了皱眉,刚想返回去,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他的房卡都掏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江然跌坐地上,握起地上那些玻璃碎片,捂着心口难受地哽咽,像失足溺在了海里,疼痛提醒他还活着。
他有病,这种病从高三那个夏天开始到现在,他怕自己吓到傅邺,所以一直忍到对方离开。
第二天,宋晨磊和何谓也没有见到江然,对方只是说出去走走,至于去哪里走,他没有说。
第16章各自的轨道
江然一晚上没有睡觉,在傅邺的沙发上蹲到凌晨五点,离开了学校。
早上八点,心馨心理诊所的门还没有开,江然坐在台阶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邱慧八点半到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时不时地发抖。
等她走近一看,是江然。
对方茫然地盯着地面,嘴唇在微动,像在念着什么,邱慧慢慢蹲下来,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江然没有看她,回答:“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