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然就被热醒了,身上像洗过澡一样,他醒来一看,自己身上盖着三层被子。察觉到江然翻身子,宋晨磊急忙起床开灯,看到江然眼里的朦胧退散,终于靠着墙长叹一声。
“小祖宗,你把我俩吓死了。”
江然把被子踢开:“怎么回事?”
宋晨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只好说:“我俩恶作剧呢,没事,睡吧。”
江然的头有些沉,他揉着鬓角说:“明早记得喊我,不想迟到了。”
何谓和宋晨磊对视了一眼,知道江然恢复正常了。
江然并不记得微信回了傅邺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短暂的记忆空白足以告诉他,自己又发病了。
第一阶段的治疗是很有效果的,这两年,宋晨磊和何谓很少见江然发病了,在游泳馆是第一次,但好在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江然不是被先进的心理诊疗治愈的,而是被自己,他是一个足够能忍,强制压抑自己想法的人,这几次的失控也在慢慢适应和调整。
一连两天,江然都像之前那样,和俩人一起吃饭,聊天,并没有任何意外。
考完之后,宋晨磊和何谓都没有买回家的车票,俩人怕这半个月留他在宿舍出事,宋晨磊一进门就激动地说:“江然,我前几天和我爸提了让我出去玩几天都事,你猜怎么着?”
江然正在收拾桌子上乱糟糟的课本,头也没抬地问:“怎么说?”
“同意我去,而且今年寒假那会儿咱们不是都办了港澳通行证了吗,后来我家里有事,耽误你和何谓没去成,我爸出资,让咱们都去。”
何谓坐着愣了,宋晨磊事前并没有和他商量,对方朝他递来眼色,何谓连忙说:“真假?老爷子同意?”
宋晨磊是宋父老来得子,对他几乎百依百顺,何谓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宋晨磊主动提议。
“真的,都出资赞助了,真的是真的。”宋晨磊过来攀着江然的肩膀,“走吧,去吧,再不去等咱们实习完,参加工作以后更没时间去了。人这一辈子,珍贵的年华就这短短的几年,我们要及时行乐!你看到了我爸那年纪,他就是想满世界跑,身边也得跟几个医生,太残酷了。”
江然不是不知道他们俩的小心思,但他还是故作为难地:“那既然是宋伯父的意思,那就,就去吧!”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即使没人陪,也要出去转转的打算,但现在有人作陪,江然心底乐开了花一样,表面上还是假装淡定。
他就是这样,不想把自己的在意表露出来,总是习惯让人去猜,去迁就。
傅邺到澳门已经两天了,也拿到了那只青铜爵杯的鉴定书,毋庸置疑,就是省博被盗的那一只。
既然已经确定了,澳门警方一定会介入,这让傅邺和刘钦取证查案的工作难度大大降低。毕竟他们并不常来,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