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得很严实,但还是有缕阳光蹿了进来,薄得像柄利刃。
“那——”她突然抱紧我——几乎是勒着我的脖子,声音低沉而颤抖,“那就肏妈的屄!”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但那粗重的喘息摩挲着我的脸颊,撕咬着我的耳朵,甚至模糊了我的眼睛,迫使我不得不开始大力挺动胯部。
“啊,肏妈的屄,大鸡巴!”牛秀琴的呻吟变得高亢,简直震耳欲聋。
我埋在那头青丝间,感到整张床都在颤抖。一片黑暗中,那熟悉的胴体泛着荧荧白光,越来越近。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操你妈骚屄!”
身下的小腹在啪啪巨响中拼命地挺动,一种八爪鱼般的力量将我死死裹住。近乎挣扎着,我又耸动十来下就触摸到了那道白光。
翻过身来我就去了浴室,连避孕套都没打结,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不一会儿,牛秀琴就进来了,笑盈盈地要给我擦背。我当然拒绝了,我说:“大夏天的,擦个屁!”
“咋,生气了?”她在我背上来了一巴掌。
“生啥气?”
“瞅你那驴脸!床上那些话哪能较真?”澡巾抹得平稳而飞快,幸亏力道不大。
我一声不吭。
“跟你老姨夫,我还叫爸爸呢。”牛秀琴在我屁股上拍了下,示意我冲冲,“瞧你这一身泥!还夏天?”
我只好冲了冲。
“转过身来。”
我不动。
“转过来!”
我姑且转过身来。
“啥脾气一天?真是跟你妈一样!”她拽着我的手,在胳膊上搓了两下,突然恶作剧般地冲老二来了一巴掌。于是后者不安地晃了晃。
“那你也管我叫爸爸啊。”好半晌我说。
“说啥呢,你个死孩子!”牛秀琴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我胳膊上多了片掌印。
又是一地泥垢。
“管你叫爸爸,那你奶奶得管你叫啥?”
我没话说了。
“嘴上不乐意,刚刚可硬得像棒槌,没把老姨干死。”她瞟我一眼,揪住包皮扯了扯。
我瞧着那身白花花的肉,吸了吸鼻子。
“想啥呢,又不老实了!”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我一把抱住她,就按到了地上。
五点出头,牛秀琴接了个电话,一打就是十来分钟。起初人还在走廊里,后来索性无影无踪。而在此之前,她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又是抱怨我不戴套,又是怪我一身臭汗,“老姨这旗袍可是第一次穿”。我呢,透过窗户眺望着不远的滨海大道,直到那正在衰老的阳光渗出最后一丝灼热。但牛秀琴还是没回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我不得不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那台联想电脑。开机很快,几十秒吧,却设有登陆密码。登时我就觉得这老姨懂得还挺多。试了几个最基本的密码组合,无效,我只好启用了guest帐户。软件装得挺全,qq、sn、网际快车、网络蚂蚁、豪杰视频通、超级解霸、acdsee等等一项不落。就是拨号慢了点,好一会儿才连上了网。在此期间,我查了下电脑配置,奔四550的处理器,1gddr的内存,160g的7200转sata硬盘,128的atix600xt独显,dvd+rw刻录。而众所周知,这个天骄系列会赠送无线键鼠和家庭影院,牛秀琴太土豪了。当即我就想试试显示器旁的hi——fi音响(其实上次看到就有点心痒痒)。可惜这电脑硬盘太空,三个分区加起来拢共占了二十多g,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才找到了几首歌。毫无疑问,都是最新最热最流行的网络歌曲,什么老鼠爱大米啦、两只蝴蝶啦、丁香花啦,犹豫一阵,我选择了老鼠爱大米。
伴着肛肛的天籁之音,我打开ie,瞄了会儿新浪体育。如你所料,哪怕过了一个月,刘翔依旧占据着各大版面。有人甚至肉麻地称他为“神雕大侠”,说什么要是张纪中翻拍《神雕侠侣》,让这货演杨过绝对没问题。你们这样搞体育新闻真的合适吗?神使鬼差,就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即:160g硬盘三个区该怎么分?打开“我的电脑”看了看,果然,三个分区都是40g——显而易见,在这台尊贵的联想天骄电脑上存在某个神秘的隐藏分区。这让我整个人在初秋的光影中兴奋起来。然而,查看了下“资源管理器”和“安全选项”后,我就擦去了跃跃欲试的口水。破解管理员帐户的方法我略有耳闻,但需要修改密码,这样搞不适合,太过夸张。不过得承认,这秀琴老姨挺有能耐。返回ie,没拖几页,我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当然是牛秀琴。虽然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除了靠一声,我也无话可说。“瞧瞧你们年轻人,就离不开这电脑、互联网,真不知道有啥好玩儿的,理解不了。”她双臂抱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只能笑了笑。她则跟着肛肛哼了两句,说:“咋样,老姨这音响不错吧?”晚饭吃全聚德,牛秀琴一直在讲冬冬怎么叛逆、怎么不听话,完了她指出症结所在——太聪明,没办法。字面上她没这么说,但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饭后她邀请我去酒吧喝两杯,当然,我谢绝了。她说:“正好,老姨也得回家一趟,这收拾收拾啊,明儿个冬冬该放假了。”
到家时将近七点,却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她说父亲来电话,“有事儿,就不回来吃饭了”。我问母亲呢。她说不知道,“也没听你妈吭声”。于是我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一连几个都是如此。阳台上残阳似血,我越发焦躁不安。往剧团办公室去了个电话,同样没人接。虽然办公室没人很正常,我还是感到一颗心在飞速下沉。奶奶嫌我小题大做:“你妈在外面事儿多,哪能等着专接你电话?没事儿找事儿,也不知急个啥?”在她老逼迫下,我喝了半碗稀饭,红薯全都撇到了碗里。奶奶骂了我两句,也开始不安起来。我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接了。近乎吼着,我问她咋了,电话也不接。“放在车里,没听到。”母亲的声音低缓、平淡,像此刻的吊兰叶子在阳台上释放出的那缕狭长的光。“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只有均匀的呼吸。瞥了身后的奶奶一眼,我问母亲在哪儿。好半晌,她说大堤上。我骑得飞快。巨大的蚊子不断地砸到脸上,宛若老天爷设下的天罗地网。到四中南门时,我整个人似是刚打热汤锅里捞出来。沿着防波堤又骑了一里地,总算看到了熟悉的毕加索。母亲却不在附近。冲着昏黄的路灯,我喊了声妈。只有回声。月亮像面巨鼓,石缝间半人高的杂草披着银光,在晚风中兀自摇曳。这无声的水银令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