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点不想吞,看着我的眼,还是提了提气抓起胡乱扭曲的泥鳅吞进了嘴里,捂着自己的嘴,表情皱成一团,使劲儿,咽了下去。
直到把我买完的都吞进了肚子里,妈妈满头大汗,一副刚打完大仗的样子看我,“还吃什么。”
我示意她背对着我站过去,看着那些蚂蝗一只只已经全都大了几个号了,这是吃饱了啊,找过一个打火机,轻轻一撩,随后用小刀一刮,带着血丝的蚂蝗就纷纷下落。
妈妈开始嚷疼,这是好预兆,知道疼了,就说明老树要新芽了。
蚂蝗下来后妈妈的后背开始流出鲜红色的血,我抓了一把草屑涂抹到她的伤口,这个草是蓑草,蚂蝗这东西吸血的时候不疼,疼也是刺刺的,因为它会在吸血的过程中释放一种类似麻药的东西。
但是掉下后伤口容易流血不止,这个我必须要考虑到,所以就让庞旁弄来了蓑草,我小时候见过姥姥弄过,这东西止血效果好。
忙活了半天,可惜妈妈没问,不然我真的很想好好的给她解释解释这个蓑草。
我看出她脸色不太好,生吞了好几条泥鳅这心里一定不好过,没闲着,我让她继续吃这些磨成粉末的药材,毒蜘蛛,蜈蚣,蝎子,蛇胆……
味道很大,妈妈用勺子犹豫了半天不敢放嘴里,我有些着急,“吃吧,没事的。”
没好意思说,这东西不比她的烂肉好吃多了,我现在想想胃都直抽。
妈妈咬牙,大口的送进嘴里,不停的喝水去送,眼睛里苦出了眼泪,我想她吃点亏也好,都是罪孽,排,攻之后就是补,用的就是狗脑,妈妈直摇头说这个吃不下去,我说必须吃,“为了你自己以后,走到这步,不吃也得吃了。”
我觉得我很平静,妈妈看着我却有些复杂的样子,几口吃下去后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擦了下嘴巴问我,“葆四,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觉得有些看不起我?”
转身。我去拿来毛巾,最后一步完成,这美人身,赌注就下了,能不能破,就要看这引子了。
“妈,对于你的事,我们不要在说了,我希望的,就是让它赶紧过去,我和你,都想赶快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妈妈看着我,咬唇,半晌还是点头,“好。”
让她重新趴到床上,我问她,刺出六字真言还是镇?
妈妈说,六字真言。
我点头,把冰箱里的血拿出来,一根针已经在里面泡了一下午,妈妈瞄了一眼,有些惊讶,“葆四,你放了这么多的血?”
“嗯,不多,没事。”
是我跟6二的血,合在一起了。
“有讲究吗。”
“讲究就是,情……”
我说着,拿出针的手还顿了一下,是情,有情血,可6二跟我说分手了,那血会有情吗,我呆呆的想,正好啊,还可以试一下,要么我和我妈一起死,要么,我间接的窥探到了6二的心。
用毛巾把妈妈的后背擦了擦,黑色的烂皮剥落,露出带着血丝的嫩肉,多好,妈妈要重生了。
手上刺着,我嘴里轻声念叨,“愿你得一切福寿命等自在,愿你能得无尽辨才会具威猛能力……愿你除一切病痛,延年益寿……愿你断除无明,嗔恨,吝啬,嫉妒,等烦恼根……”
妈妈身体轻轻的哆嗦,“葆四,你哭了啊。”
“没有啊……”
她侧脸看我,“我感觉到了。”
我牵了牵嘴角,轻声的吸了吸鼻子,“我只是高兴。”
其实伤情泪哪里需要故意去取,我现我控制不了自己去哭了。
刺完。
把血整个涂抹于妈妈背部,我告诉她挺一宿,等完全浸润,明早就可以洗下去了,“洗的时候要轻点,别用沐浴露,后背的死皮剥落,化学物刺激会很疼的。”
妈妈点头,看着我还是说着谢谢,我不想在听这些,说自己累了,让妈妈也早点睡,等她回到小屋,我就收拾好东西,卷曲着腿躺倒床上。
就这么简单,曾经我想过,要是我一切顺利,刺完后一定要给6二打个电话,要兴奋地告诉他,我在步入先生的道路上又走了一步!
可现在呢,掏出手机,我还是给那个号码出一条短信,‘我给人破美人身了,你说,你的血,是有情血吗,不是的话,我就死了。’
他没回。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三天后,妈妈在单位给我打来电话,声音抑制不住的惊喜,“葆四,结的痂脱落了!肉皮平整的!这两天我无端端的总是会吐,吐出来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像是沫子,现在我想,肯定就是排毒了,葆四,妈妈终于要好了,我终于不用再这么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