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群流寇,有些不对劲。
“县尊大人,您多加小心!”高飞光护卫在其身旁,目光闪动道:“这群流寇中,有人压根不是农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边军。”
“边军也……”孟永年话到嘴中,又憋了回去,他看着高飞光,沉声道:“高飞光,你如实告诉本官,卫所的俸禄,欠了多少?”
“这,除开之前武大人拿那些富商的银子,已经差不多有四月没见着粮饷了。”高飞光如实回答道。
孟永年微微点头,面无表情道:“卫所如此,况且边军。”
就连他请求援军的文书,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会有边军逃亡,实属人之常情。
哎,希望逃亡的边军,只占少数吧,要是连边军,都如同这些百姓一般,大规模的逃难……
只发神数秒不到,孟永年亲自挽起袖子,帮助搬运石块。
他到底只是文官,指挥守城只会添乱,现在他该做的,能做的,身先足以率人,整顿士气。
“再这样下去,澄城,真的可能要被攻破了啊!”老乡绅舌头打结,断断续续地喃喃道:“能守到现在,全靠着卫所的兵卫,但他们气力,也有耗尽的时候!”
那些衙役乡勇,顶多就是帮着递一下箭矢石头,面孔扭曲,身躯汗水淋漓,眼中都闪烁着恐惧的火光,武器颤抖,心跳如擂。
此刻,城墙之上的守军已经开始疲软,时不时就有流寇,窜上城墙之上。
恐怕要不了几时,守卫就要被攻破!
“哎~我就说,不该在这个时候,哪怕是换个时间,也行啊!孟永年啊,孟永年,你真是糊涂啊,诶!!!”老乡绅嘴唇紧抿,声音沙哑颤抖。
城墙之上,弓手不顾疲惫地向敌军射击,守军奔走,呼喊在混乱中显得尤为刺耳。
他扭头,遥遥望向那城隍庙,还在跪拜着的信徒,妇孺的哭泣声和祈祷声在城内回荡。
城外流寇肆掠,城内妇孺号哭奔窜,而城中犹有祷神拜佛者!!!
目睹此情此景,老乡绅不禁颦蹙眉宇,面露忧色,抚膺长叹。
何其……讽刺。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