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图奥特听到身上存放魔法道具的地方,传来了细微的碎裂声。
“你这也太过分了,吉洛夫人。”
“过分?我还真是被你的厚脸皮所震惊了。杀人,放火,盗窃,抢劫,不经申请进入皇陵,甚至开凿皇陵,破坏棺椁。做到这个份儿上,还能说别人过分。你还真是可怕。该说,不愧是滑到负向点边界的家伙吗?你觉得,在这样继续下去,命运会放过你吗?”
“命运?你们最先不放过我吧?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做这些事?还不是因为你们折磨我,威胁我,逼迫我,伤害我!”
“是吗?”
魔导士吉洛的声音,从蹲坐在床上枕头表面的鸽子口中传出。
“我们追捕你是折磨,我们要求你不许再作恶是威胁,我们要你改邪归正是逼迫,我们要你接受制裁是伤害。说吧,术士,失去舌头后,你能够接受怎样的劳动安排?”
“剥夺了我的舌头,还要奴役我为你们工作?太贪婪了吧!”
“对,我们要让你工作。要让你出卖劳动力,为你伤害的那些人和家庭赎罪。努力赚钱吧,你欠他们的,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还清。那些计算后,无法被偿还的部分,我们作为当地的守卫,会处于负责,支付掉。你害的我们不得不背负更多责任呢。”
图奥特嘲讽道:“你们自己上赶着当牛做马。吃苦受罪都是活该。”
“说的是。所以,你这种故意违法犯罪,屡教不改,非要我们对你施展处刑的家伙,也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非要找死,对吧?”
“你污蔑我!我是一个可怜人!”
“是吗?你如今在用的身体,真正的主人,那位惨死在你的屠宰中的魂魄,才是可怜人。你不要以为,其他人看不清,我也如此。你知道吗,你的黑臭,把干净的皮囊,都污染了。”
“干净的皮囊?”图奥特嗤笑一声,“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家伙,有什么干净可言?你没看到他痛骂其他人的样子吧!你没有看到他贪小便宜的样子吧!你没有——”
“我看到了。”
魔导士吉洛语气淡淡地说道。
鸽子的口中,传来遥远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他出生在白麦堘,他必须背负上个阶段的人的无知带来的伤痛。兽毒折磨他的身体,他只能痛骂,无能为力。
“他从小就在土地中劳作,种植白麦,让如今能够支付其劳动力代价的人,能够吃上白麦面包。
“欧兰佩尔被你害死之前,正打算告诉大家,不用再为他的孩子祈福了。他也许这辈子就是没有繁育的命。既然如此,他想把大家当做自己的孩子。今后,就朝着为了让大家获得更多孩子努力吧。
“是你,你说——‘我路过白麦堘的时候,发现跪在地上人都诅咒你不能生!’是你搅乱了欧兰佩尔的心。
“他派我去证明大家不是全部都这样想。多可怜,他甚至不敢祈求大家都需要他存在。
“白麦堘的人,献上了白麦面包,问:‘小皇子的身体好多了吗?’他们追着问:‘陛下的伤心能够被疗愈吗?’
“你当我不知道吗?”魔导士吉洛的声音说,“图奥特,你用一个被挖去心肺的残疾人的身体,到处偷偷摸摸地散布谣言。说的什么,需要我来重复给你听吗?”
图奥特不敢说话。
他能够骗过普通人,能够骗过一些无能或者愚蠢的勇士,他甚至可以利用部分术士帮自己解决问题。
但面对魔导士。
即使只是这个阶段才出生的新人,直面时的恐惧,也难以完全压抑和不产生。
“不说话吗?那我来说给你听吧。
“那个时候,你对朴实单纯的人们说什么——‘欧兰佩尔就是享用你们的生命去换自己的孩子!他就是个骗子!’你是这样说的吧,最开始的时候。
“然后,换了一种说法,跑到松埔。你说——‘世界塔楼已经是腐朽之物了。欧兰佩尔竟然不去推到世界塔楼,反而沉浸在自己无法生育的痛苦中。他是一个无能的懦夫!他在背弃你们的信任!’
“再然后,你来到老坑,不断偷偷演说着——‘欧兰佩尔是个叛国贼!他不配做王国的主人!那家伙是吞噬生命的魔鬼!大家的孩子,要被做成小皇子的养料!’
“最后,你去了小绿坪。
“在那里碰到了铁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