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夜堂。
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自高处迎风而立。
红衣美人手中牵了条细若无物的丝线,下方系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黄袍木偶。
感知到了傀儡自皇宫传来的信息,符苓叹了口气,无奈合眼。
“怎么……”
将他似有失望的神情尽收眼底,南宫佞低笑一声,神情慵懒。
“你那小徒弟到底还是动手了?”
男人歪头戏谑时仿佛一头危险蛰伏的雄狮,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生吞。
符苓一时没吭声。
当初同长胥疑共事乃退而求其次之举,如今皇女现身,自然不再需要一颗废子。
再加上长胥疑数次行事不听指挥,俨然已触了堂主的逆鳞。
若非他煞费苦心争取了个试探机会,只怕堂主早已暗中对长胥疑下手了。
只可惜……
他分明已提前告诫,这小子却依旧偏执。
如今长胥疑既对傀儡起了杀心,他这个做师父的便是再想护短也没了理由。
男人修长的指尖缓缓把玩着玄铁面具,眼尾的赤色印花鲜艳刺目。
“世人皆道血封喉乃天下第一毒师,如今研制出的蚀情散究竟威力如何,不知我可有幸见识一番?”
明晃晃的施压。
符苓深吸一口气,合着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
事到如今,他已压抚不下了。
所谓蚀情散,情起必蚀。
毒发之际宛如万千虫蚁啃噬心肺,令人痛不欲生。
迎着南宫佞若有所思的视线,符苓终究还是缓缓睁开了眼,手中牵引傀儡的动作又起。
让那小子长长记性也好。
人只有在情爱上吃尽苦头,才能自己想通放弃。
忽然想到什么,南宫佞缓缓抬起眼皮。
“傀儡可有伤她?”
虽决定以那丫头为饵试探长胥疑,事发之前也曾再三叮嘱过,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区区一个低贱的傀儡,怎配玷染了她。
“伤她?”
符苓动作略略停顿,唇角牵起了个无奈的苦笑。
“傀儡有几个胆子真敢动她……”
今夜的一切举动皆是在他的控制下所做,只是故意演戏给人看罢了。
他那可怜的傀儡啊。
后脑勺先是被小丫头一石头砸开了瓢,又被那沉不住气的小兔崽子掰折了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