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儿说得都对……”
都是身外之物。
除了她。
肌肤间喷洒上男人微凉的气息,柳禾身体稍显僵硬,到底还是没有闪躲。
方才在角落里闷了半晌,她也想通了。
事已至此——
与其无能狂怒,倒不如顺水推舟。
长胥疑眼下身处高位,他身边正是了解南境情况最好的位置,仔细想想也并非全无益处。
不消片刻。
南双已取了崭新朱笔来。
柳禾随手接过,在折子上勾画两笔,此间不着痕迹微微侧目,观察着长胥疑的神情。
男人只含笑静静看她,似乎真的不打算插手。
长胥疑知晓——
她是在借此了解南境如今的情况。
这位子本就是为她而坐,她若主动试探自然最合他心意,必要时刻只需帮衬便可成事。
既如此,他又何必阻拦。
灯烛抛泪,红影残摇。
柳禾久久沉浸在折中,将有用处的内容一一记下,偶尔遇到无用的废话折子才会随手扔给身侧之人。
是相当不尊重人的行为,尤其是即将登基的新皇。
长胥疑却无一例外乖乖伸手接着。
每每借势悄触她的指尖,心下总会涌起丝丝缕缕的甜意,连带整个人都满足起来。
坐得久了,身体难免有些倦乏。
将今夜的折子大致翻了个遍,柳禾向后一靠,闭目梳理着各方关系。
肩颈处忽然被一双手柔柔捏过,似在帮她舒展筋骨。
长胥疑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毫不介意这把只有新皇能坐的贵椅由她独享。
柳禾眼睫轻动,到底还是由着他去了。
“柳儿……”
男人揉捏放松的动作略顿,忽然自后方俯身朝她凑近了些。
“若留在我房中,日日都有南境的折子批……”
明晃晃的诱惑。
经过了今夜所见之事后,柳禾不免有些疑惑。
这是南境如今的国事,敏感至极。
按照常理,新皇批折时有人在旁已是出格,可他竟毫不在意地将批阅之权交给了她。
爱权,又弃权。
长胥疑……
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