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嬷嬷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想要佐上蜜饯,带回来的蜜饯没有了。”
霍五老爷一听,忙叫人去买回来。
直到蜜饯买回来,霍姝拧着眉,喝几口药汁就咬一口蜜饯,在药汁凉了以前,终于将那碗药喝完了。
喝完药后,她的精神不济,没理会床前干巴巴站着的父亲,在丫鬟的服侍下躺到床上捂被子睡去。
霍五爷倒也不介意这点冷待,事实上,对这十多年未见的女儿,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女儿睡下,霍五爷站在这里没意思,交待一声屋子里的丫鬟尽心伺候,才走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霍五爷看着叠翠院中葱笼的花木,想起当年难产而逝的发妻虞氏,长女的容貌无疑是像虞氏,只要看到她,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愧疚,这种愧疚除了是对虞氏的,还有对女儿的。
得知今日卫国公世子回京,皇宫里的皇帝从午时就在那里等着了。
当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那清俊如玉的少年,皇帝一双精锐明亮的眼睛里很快就浸出一点点的笑意,知晓皇帝一些细微的神色变化的乾清宫大总管连青明白皇帝现在心情不错。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见到卫国公世子时,从来都是好心情的。
聂屹来到御案前,刚请完安,就被皇帝拉了起来。
庆元帝仔细打量少年,忍不住笑道:“半年多不见,世谨又长高了。”
聂屹抬眸看他,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很肯定地点头道:“我很快就会比舅舅高了。”
庆元帝听到这话,心情大悦,眯着眼睛笑道:“长得比朕高算什么?再高也是个孩子。”
聂屹抿着嘴不说话。
看他这模样,庆元帝不仅没有不愉,反而指着他大笑起来:“这是不高兴了?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上回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道自己还是个孩子,所以推了朕赐给你的宫人……”
“舅舅!”
聂屹红着脸,低声道:“您又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些……”
见他要恼了,庆元帝没再逗他,省得他真的要生气了。
没关系,孩子要慢慢地调教,就像他那些不听话的儿子一样,慢慢调教,总会调教成他满意的模样。
聂屹从怀里拿出一份用布包着的东西,呈给皇帝,垂首说道:“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庆元帝接过它,并不急着打开,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这布包着的东西,听外甥禀报。
“臣只找到一半的藏宝图,还有一半被人劫走了,不过臣能确定劫走它的人正是当年的忠义王留下的人。”
聂屹沉声说。
庆元帝听后,忍不住笑了下,意味不明地道:“朕就知道不会这般简单。忠义王……好一个忠义王!”
听出帝王声音里的暗含的怒意,一旁伺候的大总管连青的头往下埋了埋,眼角余光瞥见依然站在那儿岿然不动的卫国公世子,见他连神色都未变一下,不由得心中感慨。
庆元帝将那布包裹着的藏宝图丢到御案上,英俊的脸很快就露出笑容,拍拍外甥的肩膀,见他仍是一副领罪的模样,笑骂道:“行了,别和朕摆这副模样,你娘若是知道,少不得要和朕置气了。”
懿宁长公主和庆元帝是同胞兄妹,皆是先帝元后所出的龙子凤女,现下的太后是继后。他们兄妹感情自幼就极好,庆元帝爱屋及乌,加上当年的卫国公世子救驾身亡,是以对这外甥多有宠爱,连皇子们也不及。
听到这话,聂屹神色未变。
庆元帝看罢,哪里不知道他的心结,直接道:“这次辛苦世谨了,你娘这阵子时常念着你,这次回来就在京城多留几日罢。”
聂屹淡淡地点头,见没什么事情,便告退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庆元帝想到什么,对连青道:“去查查这次和世谨一起进京的那位靖安侯府的姑娘。”
连青明白皇帝的意思,忙应了一声是,正要下去吩咐时,又被皇帝叫住了。
“算了,还是别查了,省得世谨不高兴。”
皇帝叹了口气,一副生怕外甥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