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瑞骄沉思片刻后,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王管事,示意他靠近些。她的语气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办。”
王管事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应道:“夫人请吩咐。”
武瑞骄缓缓说道,“去西城的望月楼,查一个叫流芳的女子,看看她去年过年前后是否有什么异常。记住,要亲自去。”
听到“望月楼”与“流芳”两个词,王管事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望月楼乃城西最负盛名的青楼,而“流芳”这个名字,一听便知是风尘女子。他作为武瑞骄的心腹,替她办事多年,从未见夫人提起过这种地方,如今突然让他调查一个青楼女子,实在出乎意料。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表情,压下心中的疑惑。王管事深知武瑞骄的性子,不该问的绝不能多问,便沉声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探查。”
武瑞骄微微点头,神情却依旧阴沉。王管事见状,默默站在一旁等候片刻,见夫人没有更多的吩咐,这才低头退了出去。
一出内院,王管事才长长舒了口气,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路往外走,他心里却越发疑惑,为何夫人会让他查一个青楼女子?尤其是望月楼那样的地方,与武家的身份地位实在格格不入。他隐约觉得这事绝不简单,但多年习惯了谨慎,他不敢多猜。
天色渐晚,王管事趁着夜幕低垂,换了身低调的衣衫,悄然前往望月楼。他轻车熟路进了望月楼,与老鸨寒暄了几句,便直言道“我听闻你们这儿有位姑娘叫流芳,不知她可在?我有要事寻她。”
老鸨装模作样的笑停在半途,显得十分滑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怎么来寻流芳啊,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流芳呢,只是啊您怕是来晚了。”
王管事惊讶,“来晚了?她让人赎身走了?”
老鸨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悲伤神色,“若是让人赎走倒是罢了,可惜她命苦,得病去了!”
“病逝了?”王管事愣住了,语气里透着震惊,“她葬在何处?”
“还能是哪里?那等人家,没人肯收的,只能葬在城外的乱葬岗里。”老鸨说着摇了摇头,神情颇为唏嘘。
王管事听罢,心中更添疑惑。这流芳姑娘既已故去,为何夫人还要他查她的异常?她的死因是否另有隐情?
武云泽从武瑞骄的院子里出来,缓缓走在回廊中,耳边的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冷意。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姑母对自己的态度。那眼神,与以往冷淡的无视大不相同,其中夹杂着几分满意,却又透着嫌弃,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武云泽心头一阵发紧。
“她在想什么呢?”武云泽暗自思忖,越想越觉得不安。姑母的性情一向强势,对旁人漠然,尤其对她这个没什么实权的侄女更是从来不上心。原本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利用之意,想让她嫁给大公子,好监视他。
这令武云泽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和沮丧。尤其是姑母不让她接触沈家姐妹,她是真的很喜欢沈大姑娘那样的人。沈慈心待人温和谦逊,却又透着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聪慧和坚韧,这样的性子让武云泽打从心底佩服。即便知道大公子杨令先可能倾心于她,她也抑制不住想要与沈慈心交好的冲动。
武云泽不禁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沈家二姑娘竟然被歹人当街绑走,虽然后来得救,但这件事着实让她担忧。如今她们姐妹两被安置在城主府的偏院中,也不知伤势恢复得如何。
武云泽停下脚步,咬了咬唇,脑海中闪过姑母方才的警告和冷冷的语气。可思来想去,她还是无法压下心中那份关心。她攥紧了手中的丝帕,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她还是想去瞧瞧,就算日后不再相见,此时她也想关心他们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