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叶歆没好气的踢了父亲高致远一脚,凑到高阳面前,一脸关切的说:“乖儿子,脑子没烧坏吧,来,让老妈给你喂饭。”
高阳无言地看着母亲,心里却泛起浓重的温馨。
七年前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整日调戏自己儿子,没有一点为人母的自觉,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真让人怀念啊。
张开嘴巴,任由母亲喂饭,那段封存在禁区的记忆不由自主的浮现在高阳的眼前。
那是他大学毕业后的半年,通过省委组织部选调生考试后,被分配到团省委实习。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在一周后晋升副科,并下派到市县工作。
家庭和睦,父亲又身居高位,十九岁就踏上仕途的他意气风,一切都令人羡慕。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在这时出现了,父亲高致远锒铛入狱,母亲被打击的神智不清,而他也因此失去了公职。
所幸父亲老友众多,将几乎崩溃的他送入部队,艰苦异常的训练让他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悲苦之中,五年苦训将他的神经也打磨的坚韧无比。
原本以为从部队退伍后可以多一些时间陪母亲,却没想到刚刚退伍就遇到了有人跳湖自杀……等醒来时,便听到了魂牵梦萦的父亲的声音。
想到这里,高阳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刚醒来时听到的对话,那个怯生生让人怜爱的声音明显不是母亲的,那父亲是在和谁对话?为什么在记忆里没有这段?难道说自己遗忘了?
不可能!
高阳狠狠地拍了下大腿,那段记忆是他有生以来最深刻的,就像是用刀子刻在脑中,即使时间久远也历久弥新,绝不会忘掉丝毫,也就是说记忆中自己高烧醒来时并没有听到这段对话!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腿火辣辣的疼,高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头望去,才现只穿着短裤的大腿上出现一道通红的掌印,顿时怔住。
“儿子……儿子,你脑子没坏吧?别吓唬老妈……你说话啊。”
老妈有些惶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耳边响起,高阳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是父母担忧的目光,他强忍着升上心头的那抹诧异,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突然抓到一些工作上的思路,老爸老妈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会,我想安静的思考一下。”
“病还没好利索,想什么工作!给我老老实实在家修养,一切等病好后再说。”老妈虽然不满的嘟囔着,但还是拉着老爸向门外走着,边走边埋怨:“摊上一个工作狂老公也就算了,怎么这么倒霉的又摊上一个工作狂儿子啊,真让人头疼……”
……
房间里异常安静,阳光透过窗棂,斑斑点点照射在床头,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欢快地唱歌,丝毫没有感受到冬日的冷寂。
高阳慢慢地垂下头,漆黑的眸子带着患得患失的神情,小心翼翼打量起瘦弱白皙的双腿。
暖气很热,即使窗外已有冰凌结爬,室内却温暖如春。
他缓缓伸出手,在大腿根用力一拧,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看着被自己掐出的细长青痕,不禁无声无息的笑了出来。
他轻轻的笑着,旋即又流出泪水,笑容与泪珠交杂,却丝毫掩盖不住内心疯狂的咆哮。
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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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晨雪】】………
可爱的小狗跃然在铜版纸上栩栩如生,印刷着廉政守则的台历停留在九五年十二月七日,高阳站在书桌前,心中激荡难以抑制。
再过七天,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父亲将会被纪委的人带走,整个家庭即将支离破碎。
高阳盯着精美的台历,无数的疑问浮上心头。无论是重生前还是现在,他始终不相信正直的父亲会贪污受贿。记忆中法院宣判时,父亲是一次性收受华天地产那么多钱,并且挥霍一空。
三千万人民币和七百万港币啊,华天地产一次行贿如许之多,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行贿的目的无外乎牟取更大的利益,送出去这么多钱,华天地产怎么也要收回成本,也就是说工程总额至少上亿,甚至还多才有可能产生那么大的利润。
可是九五年的浦海市,并没有上亿的市政工程,即使九六年年底启动的旧城改造项目,启动资金也不过才一千万左右。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华天地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