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屋就看见贺汀形容憔悴,顿时着急地想要靠上来察看他伤势,手却在要触到他身体几寸时硬生生停住,收了回去。
她轻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我从你舅舅那听说你受伤,”她双目关心地在贺汀周身察看打量,“伤得重不重?”
沈宁意方才已再次说服自己拿定主意,现下又冷静许多,又预备坐下看戏。
她刚习惯性要坐到贺汀身侧,又立刻反应过来,动作停住,直起身来坐到他对面去了。
贺汀回答白尔道:“我无事,母亲无须忧心。”
白尔这才安心了些:“那就好。”
棠执在白尔身后补充道:“大郎君不知,夫人一从白大人那知道你遇刺,就坐立不安非要赶过来。”
贺汀神情却并没有变化,没有一丝动容,只静静回道:“令母亲忧心,是贺汀之过。”
“天色已晚,母亲还是尽快回去歇息吧。”
白尔面上似滑过一丝窘态,却很快换成了往常一般的笑容来:“是我考虑不周,倒叫你处境不堪了。”
这两母子之间气氛尴尬,与从前相较越发生分。
沈宁意托着脸打量贺汀的神色,他面容沉静有礼,令人看不出一点错处,却也这样拒人千里。
那个对母亲还满眼期盼的小孩也终于不会再露出沮丧的神情了,沈宁意自顾自的想到。
沈宁意又看向白尔:可他的母亲白尔,心中却又像在后悔。
人之困顿,在于情字。
沈宁意悠悠伸了个懒腰。
而白尔见贺汀并无大碍也正准备离开,一起身却不经意看到贺汀那衣架之上衣物腰带处明晃晃的挂着的玉佩。
她犹豫地走了过去,拿起那玉佩仔细翻看了一遍。
贺汀也有些诧异的站起身跟了过去。
白尔神情恍惚,轻声问道:“这,你从何处来的?”
贺汀答道:“她人送的礼物。”
“是吗,”白尔握住那枚玉佩,“我能取下来看看吗?”
贺汀迟疑了片刻,点头称好。
白尔摸索着那枚玉佩,背对着贺汀,眼中竟渐渐蓄起一些泪来,她别过身偷偷抹掉眼泪,拿着玉佩走到那烛火边细细察看。
这枚玉佩是她亲自找人制作,贺永安一枚,贺汀一枚,但却没有送出去。
她身边的秋姨曾经提议送给贺汀,她拒绝了,后来秋姨去世,这枚玉佩便也被白尔忘之脑后。
却没想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秋姨,是秋姨想办法偷偷送给贺汀,贺汀也一直将这枚玉佩保存得这样好。
是秋姨不忍看她母子一直僵持仇怨
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听你舅舅说,是从宁伤了你?”
“那怎么可能?”白尔置疑道,“从宁性情温顺,身子柔弱,怎么可能伤到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汀喜欢那个女子,她应该多帮帮他,才不辜负秋姨这一番苦心才是。
“是她。”贺汀唇边面上没什么神情,声音却冷冷的,“因为我强迫她”
“啪”一声,白尔忽地伸手扇了贺汀一巴掌。
她身体颤抖,双目圆睁,正难以置信地看向贺汀:“你”
这情况急转直下,棠执见白尔突然呼吸不匀,立刻上前将其扶住,口中却在劝贺汀:“大郎君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大郎君分明知道夫人”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白尔的喘息声渐渐响起来。
沈宁意看她神色痛苦挣扎,怕是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她好心出手施法为她稳了一下胎像。
不过贺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