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问题之后,通常都少不了顺带吹嘘一番自己过去一年的功迹。
例如问你念哪家中学,期末考的咋样啊?你刚答完,对方就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悦笑意把自家儿子拉过来,说上一句‘哎呀,这样你得努力了,我家xx刚考了年级第一呢。’丝毫不考虑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此等whofxxkingcare的炫耀行为在过年期间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在这几天,那些你在街上打照脸都认不出有血缘关系,报了亲属关系都不一定知道他是你哪位的亲戚,都会对你产生巨大兴趣──其实他们对你也没多大兴趣,只是拿关心小辈来消磨下时间,当然,当中也不乏想看你混得好还是混得挫,看是能蹭点好处还是找找优越感的。
当然,这世界上真正关心对方的亲戚还是不少的,只是宁璞在这方面的运气可谓惨绝人寰。
一早上,他被贬得一文不值,有露骨些的,直接拿他作反面教材。
大姑姐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教训刚出生半年,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做人不能好高骛远,要努力学习,不然以后娶不到漂亮媳妇,这些话自然不是说给一个婴儿听的,宁父脸色越发挂不住,与大姑不对付的二叔这时就笑了:“之前大哥不是说他带了女朋友回来吗?说不定长得很漂亮呢。”
“我早听说了,那姑娘都出来工作了,这年纪不念书能有个什么出息呀?”大姑姐不甘示弱。
“哈哈,说起这个,听说叶老板家的千金对宁侄有意思呢,人家可是有文化又家境好的,要是找到这么个儿媳妇啊,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嗤笑:“可消停了吧,你闺女在看着你呢。”
几句话下来,已经把宁璞女友定位在‘念不了书又没钱要出来工作的打工妹’,而这陋室里的几人囗中不屑一顾的小姑娘,刚巧洗完澡,用白毛巾把一身水迹印干,又吹好了头发。
于俐对着半身镜中的自己端详一番,年轻是真本钱,十八岁的少女,即使不施脂粉,脸颊也是红粉菲菲的可囗,她深呼吸一下,把行李里头的衣服全翻出来,摊在床上。
越大牌的衣服越矜贵,她倒好,一气收在大行李箱,这时拿出来,要车熨过才能穿了。
“888,委屈你了。”
古有铁砂掌,今有自动发热拟态金属,于俐再次挖掘出了光脑的一大用途。
因着节日的关系,她带来的小礼服都偏向暖色调,当下里头穿着白色短款小礼服,外头披一件鲜红的毛绒绒披肩,衬得少女肌肤胜雪,又喜庆可爱,手拎着名包,俗是真俗,却也是真的好看。
换个黄毛丫头戴着指甲片大镶钻耳饰,别人会觉得是非主流的玩具假货,什么亮珠片短裙,简直俗到不可思议,可是穿在年轻好看的少女身上,照样hold得住,世界如此残酷,美人就是有特权。
对着镜中人一笑,如果换作一般女主角,可用‘嫣然一笑’来形容,可在转身走出房间的于俐身上,反倒是‘猖狂一笑’更合适些。
顾宅大得一塌糊涂,她刚踏出房门,就听到另一端传来男女说话声,隐约听到‘客人’二字,她想了想,就穿过长廊,到由左边的楼梯下去,这不,就正好碰上一对男女,男的俊,女的美,一看见来人,都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男人大约二十出头,年轻俊美,于俐猜测他是楼下那辆法拉利的主人,女人拉住他的手腕,委屈地瘪着嘴巴,他却不吃这套,低声赶人:“我爸不喜欢我带女人回家,叶媚,你再不听话,下次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听到这没有回旋余地的最后通牒,叶媚脸上委屈神色更甚,性感红唇咬得都要发白了,她抬头恨恨地看了眼于俐,糯着声音与他告别:“那好吧,雅正我先走了,你要打电话给我啊。”
顾雅正巴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这宅子里,胡乱应了一通,看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抿抿嘴巴,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写满了戏谑的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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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俐还埋首在工作里头,忙得脚不点地的时候,宁璞已经下了飞机。
k市是个三线城市,宁家更要远一点,交通不方便,家里又正因为他念书途中跑去上音乐节目的事与他闹别扭,自然不可能有人来接风。宁璞早有心理预备,穷家富路,只是没想到这次‘富’的,居然是回家的路。
他摸出电话,拨到家里:“我下飞机了。”
“终於舍得回来了么!臭小子,去到b市了就学会奢侈了是吧,坐火车不好坐什么飞机?你哪儿来的机票钱?就不知道心疼心疼爸妈挣钱辛苦。”
“爸,上大学之后我就没跟你们要过钱了,每月打回来的两千不够用吗?”
“你还跟你爹谈钱?”一阵沉默过后,宁父的语气更加激动:“那是你应该做的,不然我供你上高中干吗?老李家儿子没念过书,现在每月挣的三千全供家里了,人家这才叫孝顺,你有钱买机票,不晓得多补贴家里吗?过年回来还蹭饭呢,白眼狼,念书念得心大了,以为自己是大明星,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要换了于俐,就是对钱银问题只字不谈,也非得回敬一句‘你不想我回来蹭饭?得,哥马上买机票回b市’。
但他始终是个不爱争执的人,大学屹今为止,除了别人扯到女友时会动真火之外,都没跟人红过脸,这时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