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定情信物!”她突然大笑起来,讥狂的笑容让脸上的疤痕显得更为狰狞与恐怖:“定情信物!?对啊,也只能是定情信物。”
我仔细审视了一番佛珠手串,而后不解地望着她:“前辈认识此物?”
她却不答,只是抬高臂腕,僧服光袖瞬间滑褪,其手腕上的淡褐色物什渐渐显露——
竟亦是一枚佛珠手串,从佛珠的质地,再到其花饰做工,皆与我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手链全由天然圆润的粒粒佛珠穿就而成,而我的手串中央则配以百合花形水绿色翠玉璞坠。
见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前辈?”
“我的亦是定情信物。”她唇角的讥讽之色愈加肆意:“多讽刺,我居然把这枚手链当成了定情信物,珍视愉悦,却不知此物居然是他用来控制我的手段。”
“控制的手段?心乱皆因情故,情若虚,心则明,既然前辈已经晓知了那人的目的,为何还要留着此物让自己难过,人心不是皆由自己调控的吗?”
“心是由己控,但若身体与心神俱被禁锢,试问,该如何逃脱?”
我一时恍惚:“一串佛珠,竟能将人的身体与心神全部控制?那,我的手链……”
她的唇角渐渐掠起一抹奇异的笑:“你是詹葛的姬妾?”
我一愣,旋即摇头否决:“我和詹葛无有任何的关系。”
她似不信:“此物看似平凡普通,其内却含有洞天玄机,凡人无可辨识,只道是平常之物,实则不然,如若不是詹葛对你有过什么承诺,你怎会拥有此物!?”
“晚辈不解,为何此物不是与他人,而是一定要与詹葛有所关联?”
“此乃丁零国掌权者所独有之物,他人根本不会有,如若不是詹葛亲手给予,你如何得来?”
“丁零国掌权者所独有之物?”我深深地一震,只觉得浑身彻寒:“这,怎么可能?”
她眼中的悲悯之色更甚:“果然,也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
思及韩子湛待自己的情谊,我断然否决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你一再言道我的佛珠亦乃丁零国掌权者所独有之物,请问,以何为凭?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的手链并非詹葛所赠,而是另有他人,我见过詹葛,其仪态虽威严俊逸,但与我心仪之人相媲,却是天差地别。”
“不相信?是啊,起先我也不相信,可是后来,现实却是那么地残酷。”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时,我是那样欢喜,然而却不成想,原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我。”
我心中疑团丛生:“前辈所言之人,难道是丁零先国主詹昱?”
“如此阴狠歹毒之人,除了他怎能还有旁人!?”
“可是,传闻前国主甚是宠爱前辈。”
她仿佛听到了让人捧腹不止的笑话,突然间大笑起来,好一阵方才停歇:“宠爱我!?”
我吃惊地望着她:“前辈?”
“詹昱此人,阴险薄情,重权如天,怎么可能会宠爱我!?”
“怎会是如此?”
“所以,真相永远是最丑陋不堪的,就好比我此下的容颜,如刀似刃,让人无能正视。”
思索了片刻,我方小心翼翼地问询道:“前国主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才会让前辈如此地耿耿于怀?”
闻言,她凝眉看了看我,而后陷入了沉思。
因楠木佛珠手串的缘故,柳夫人意外地脱去了漠离之色,并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悲戚而又离奇——
景浩元年春,天阙王朝之明轩帝沈显初登大宝,那一年的柳夫人十六岁,姿貌绝世。
柳夫人闺名唤作子茵,其父柳晟时任青州知州一职,清明正直,严苛以教,所以十六岁之前的柳子茵与天阙其她大家闺秀一般,循规蹈矩地长大,因足不离闺院半步,故而,其绝世的容貌并不曾为外人得知。
与柳晟的严厉保守不同,伯父柳曜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