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你看一玛多漂亮,水色礼服将她衬托得亭亭玉立,一点也看不出‘孕味’。在场不知多少男士满脸惊艳。你若也肯稍做打扮,顶着金大先生女公子身份,在这里转一圈,要想嫁掉,简直易如反掌。”
“你不如说顶着金二先生公子的身份,更容易找个花痴和你结婚。”所以我才最不耐烦到这种场合促进感情,统统只看得见表面的风光。
“彼此彼此。”金银技巧地掩去银黑色眼眸里的厌烦。
“如果不是为了一玛,我也不会来。反正你的人情我欠也欠了,不要时时刻刻提醒我好不好。”我和金银躲在一边小声讲话,顺便观摩一下豪门夜宴的场面派头。
五十桌中式酒席,夸张;唱堂会的艺人,老套;各色花篮礼品,奢侈。还有男男女女籍机认识寒暄,无聊。我们十分有共识地对望一眼。
“快开席了,怎么还没见冷大公子现身?”我要了一杯水,捧在手里,环视整个宴会厅,人头攒动,却似乎没有一玛心上人的影子。这么重要的场合,冷老爷子的长孙却没有到场,只意味着两件事。第一,他失宠了;第二,冷家下决心要隔离他和一玛。
我们想得到来寿宴上找冷枫琉,冷家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冷枫琉现在很可能被关在某一间华屋之内。这还是最好的预测。而最坏的是,他已经被送往国外。那么,今天便是白来了。而我,也白白欠了个人情。
“放心,我查过了,没有他的出境记录。”
我偷偷掐他的腰侧,“死小孩,你还藏了什么消息没告诉我?”
“反正有我在,你只要放心地吃与喝就好,”金银侧脸贴一贴我的颊,“我的公主。”
我笑眯眯把他的头推到一臂之外,受不了。金银从小到大都不太亲近人,只喜欢缠住我。婶婶说他一直希望有个妹妹,让他一逞保护欲,偏偏我比他早出生十天,心有不甘之余,便时时弄些个恶作剧出来调适心理。在家人无法纠正其恶行的情形下,长大了他成了一个恶劣的男人。哎呀,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走罢,入席了。”他也没反应,早习惯了我的态度。
“真不想来。好在一玛还没有害喜的反应,不然看见那一桌子菜,早不知呕到哪里去了。”我咋舌。“金银,爸爸和二叔没有办生日派对的意思罢?”
“他们比较聪明,一贯西式自助餐,大家随意。只是你自大学时代起,已经很少再出入家里的宴会了。”金银耸肩。“太过低调,毫无长女自觉。啧啧,伯伯的压力好重。”
“五十步笑百步。”我神色自若,不孝的罪名套不到我头上,俯仰无愧。
“说到五十步吗,Time姐,五十步以外有个大帅哥朝我们,不正确的说,是朝你走来了。”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九点钟方向。”
我无意转头去看,社交圈里认识我的人虽然不多,但总还有几个。有人来找我不意外,但我希望是那个人,省得我在满屋子一片黑压压里头找人。
不出所料,一张性感英挺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们怎么混进来的?”他的声音低而有力,但语气颇有一点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我挑眉,不期然地看见金银也挑起眉毛。呵呵,好玩。冷天炀完全不认识金家的金钱、金银,他可能将一玛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却偏偏没有查我们的背景。刚愎的人的一大缺点,太过自以为是的自负。
见我不答,他的黑眸里燃起冷冷的火焰,十分有震撼性,可惜,他觅错了对象。这件事里,我们才是苦主呢,尚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我何必混进来?”我扬声反问,已经有眼光向我们这里聚集了。
还没等冷天炀驳斥,另一个身形在我们边上立定。
“天炀,爸爸找你呢。”此人正是冷大公子的父亲——冷天烨。
“我要先将这里的不速之客处理了。”冷天炀低声同他兄长交谈。
“不速之客?”冷天烨有点不解地望住我和金银。
我坦然地回视,无畏无惧,金银则笑得向个小狐狸,等着看好戏上演。
“你——”冷大先生由迟疑而肯定。“你是金钱,他是金银。”
我们分别同他握手。
“我刚才还看到令尊和一位小姐在一起。”
“是,家父今日和一位故人之女前来,我和小弟则代表二叔一家。只是因为冷二先生不认识我们,所以——”
“哦,怪不得。天炀三年前才回国,那时候你们这两个鬼灵精,似乎早已经人间蒸发。今天怎么这样赏脸啊,双双联袂出席?”他转向冷天炀,“你不认识他们罢?为你介绍一下,金钱,金大先生的女公子;金银,金二先生的公子。你们年纪相仿,以后要多往来才是。”
“一定。”我和金银从善如流,口气谦和,应付老人家嘛。
“好了,先别站在这里了,赶快入席,散席后你们年轻人再聊。天炀,走罢。”冷天烨示意冷天炀随他走。
“那么,二位,稍后见了。”冷天炀倒也干脆,留下一个待会和你算帐的眼神,走了。
我和金银入席,坐在一玛左右,替她布菜挡酒,照顾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