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问个详细,那边魏君遇却已经匆忙穿戴洗漱好出来了。
除了发丝些许凌乱,倒是没看出半分憔悴模样。
沈言放心了几分:“后面染布的地方出事了,我们这就去看看。”
“好。”
染布的院子味道有些重,院外已经是围了一大圈人,面色或惊惶或好奇。
里面的争吵声似乎愈演愈烈。
“就是你杀了柳真!你气不过,才,才下这等狠手……”
“别说了马娇……”
“……”
沈言大概听懂了,等拨开人群走近,果真见到瘫坐在地上的两个年轻妇人,一个正眼眶通红地破口大骂,一个则是眼带惊恐地弱声相劝。
沈言瞥了眼被地上的尸体,是昨天那个出言刻薄的青衫女子。
不过如今她的一身青衫因落了染缸,花花绿绿的看着狼狈至极。
被骂的是昨日里见过的,那个被言语羞辱后依旧淡然的女子。
现在被指为杀人凶手,她面色紧绷着,却也只是说了句“我没有”,便撇开脸不再说话。
这场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按照正常人的猜测来看,当然是有矛盾的最有嫌疑。
不过沈言和魏君遇心知凶手是谁,是以也不会胡乱猜测,更不会任由她们相互指摘怀疑,将事情弄得越发混乱麻烦。
一如当初的书院众学子,反倒是让凶手钻了空。
于是她开口了:“是么?那她是怎么杀人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胡乱诬陷人,是要负责的。”
负责二字沈言咬的极重,目光冷凝,直将地上那两人吓得抖了抖,不敢再骂。
要说什么?说因为柳真昨天欺负了人家?
证据?她要是有的话,早就报给官府了,何至于现在还在这像个泼妇一般……
沈言一句话就让人噤声,旁边又被尸体吓得不行又被骂人的折腾得不行的管事终于松了口气。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沈言这般凌厉,都不敢大声议论了,连忙退远了些,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见状魏君遇无声地笑了笑。
柳真是被淹死的,在染料池子里。
都没个声响,看来那些人的确是下了大功夫。
沈言将和扬今早说的话与他重复了一遍,不过想到和扬那欲言又止的凝重神情,关于伏击有结果的事情暂时未提。
而魏君遇听完她的话,却是倏而看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你是怀疑坊子里早就有龙跃帮的人了?”
这样其实也能说得通,毕竟是接触过舆图的人,不派人看着,怎么可能放心呢?如此一来,要灭口的时候也方便下手了。
只是当初为何又在顾忌什么?龙跃帮在此之前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渗入东源的?
她可不信是在龙跃帮大换血之后才盯上东源和冶州府的,以之前所见识的那种耐性和他们要做的事情,潜伏个七八年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