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哼,还要封王?凭什么!舅舅你是不是傻了?你居然主动上奏给他封王?!”
三皇子府,司马岳一脸不可思议,接连五日未曾好眠,一睡过去就是王潮满脸是血地盯着他。
他都被段三郎害得这么惨了,丞相跟皇后居然还主动上奏皇帝给段三郎封王?凭什么?!
慕容然以为司马岳派人来找他是有什么大事,却原来是这件事,摇头冷笑,盯着那张萎靡不振、阴戾暴怒的脸呵道:“就算我跟皇后不上奏,段三郎也要封王祭天,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虽然不值得惊讶,但听到这个消息,司马岳依旧很憋屈。
“父皇竟然同意了,”凭什么他在府里吃苦受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段三郎却捧得风生水起?“父皇怎么会同意?!”
愚蠢的东西。
慕容然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他转过身,望着院子里无人打扫的积雪,耐住性子道:“如今段三郎在京中名望正盛,他封王,理所当然。但即便是封了王,他也离不开京师。”
司马岳冷道:“但他凭什么封王!”连自己都没有封王!
慕容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觉失望,“就凭他为段久伸冤,为羽林卫告状,凭他打了你!”慕容然猛地瞪他一眼,“你自己这人人喊打的名声,如果不是靠着皇帝的宠爱,早就该死了!”
司马岳呼吸一滞,脸上阴晴不定,阴冷道:“就因为这样?”
当然不止。
“陛下也有意稳定军心,借此安抚羽林卫,”慕容然叹了口气,“羽林卫虽然没有明着说拥护段三郎,但段三郎抬羽林卫遗物入京已然得到了将士的偏爱,今后你在京师行走,若是还不懂得收敛,别说我跟皇后,就是皇帝……都不一定保得住你。”
“所以我就要忍着?!”司马岳不甘心,瞬间被激怒。
“你必须忍着!”
慕容然声音顿厉,“如果不是你跟皇后最开始就干了蠢事,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而不是一个庶民!并且你们甚至还一错再错,居然还想栽赃羽林卫跟段三郎勾结杀人?”
慕容然想到这件事就差点气笑了,“三殿下,皇帝是宠你,但皇帝就是坏了脑子,也不可能相信你那五条罪状!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做错了更要想法弥补,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那是懦夫的举动!”
懦夫。
司马岳目光阴鸷,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一开始走错了?但既然仇怨已结下,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这种时候应该想办法先除了段三郎才是,慕容然居然敢当着面骂他!
要不是他还需要慕容然跟皇后,怎么可能受他们的摆布?!
寂静许久,司马岳咬咬牙,语气微缓,“那接下来,舅舅跟母后打算做什么?”
慕容然沉吟许久,道:“上次御史弹劾段三郎,陛下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此时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顿了顿,他却又道:“两天前我去宫中见过段三郎,那张脸……跟陛下年轻之时的确如出一辙,便知道我们不仅不能针对段三郎,还要想办法跟他打好关系。”
司马岳皱眉,“为什么?”
慕容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蠢货!那是陛下的脸,你对他甩脸子,谁知道你是看不惯他还是看不惯陛下?”
司马岳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那本来就是两个人啊,”司马岳失声道,“舅舅,一张脸能代表什么?!”
“一张脸能代表的东西多了!”慕容然失望道:“起码他让陛下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陛下对他亏欠,自然要顾及着他的感受。你不曾见过陛下年轻的时候,段三郎的性子,与曾经锋芒毕露的陛下何等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