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梅忍俊不禁,转头跟张嬷嬷对视一眼。张嬷嬷见人醒了,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睡了两天能不饿吗?姑娘先清醒清醒,奴婢去给您准备膳食。”
“我睡了两天?!”杜三思白着脸问:“那三郎呢?三郎已经好了吗?”
洛青梅说话直接,没打算骗她,“人还在皇宫里,虽说还昏迷着,但太子传话来说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什么?
还在昏迷?!
杜三思一下子急了,“我去看看他。”
“欸!你去哪儿呢你去?陛下把人放在麒麟宫偏殿,说是人醒了自然会送出宫来,如今太医正在救治,不许人打扰。”
牵机药,那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虽说度过了生命之危,可难保后头还有什么难过的关卡。
杜三思愣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脸色微暗。
“这样啊,那也好。”皇宫里的一切自然是好的,还有太医日夜守着,她进去的确很打扰……
但她不去看一眼很不甘心啊!
“你且等等吧,”洛青梅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看你自己,找个人头也撞了,手也破了,你这手在临安就伤过几次,这回铁定是要留疤了。”
在西晋人看来,留了疤的女子,是不祥的。
杜三思有好多话想问,但一听说段三郎还昏迷着,就觉得问什么都多余。
她只要人醒过来就好。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洛青梅打量她脸色,试探着问。
若不是你,段三郎此刻怕是已经死了。
杜三思摇头,虚弱道:“我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我以为是鹤顶红砒霜什么的……不是吗?”
洛青梅默了默,问:“你听说过‘牵机药’吗?”
牵机药?
杜三思茫然了片刻,这东西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她记不得了。
“‘头足相就,状如牵机而死’,”洛青梅提醒道,“其药主马钱子,炮制之后有消肿止痛之用,多了却会令人浑身抽搐、窒息而亡。”
杜三思倒吸口凉气,怛然变色,毛骨悚然。
她想起来了!
野史传说,唐末李煜便是服用了牵机药而亡,且因为死前饮了酒,酒助药性,死状尤其凄惨,不啻于一场酷刑!
槽了,这个世界要不要设置得这么变态,干嘛要弄出一个牵机药来!
“三郎没有抽搐,是不是……”杜三思惶恐颤抖,“他是不是……”
“对,”洛青梅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晚到一步,他就真的死了。”
杜三思一脸空白,极为缓慢的,苍白的脸上逐渐染上几分冷厉的青色,双眼泛红,怨怒至极。
“是他!”杜三思咬牙切齿,“一定是司马岳,一定是他!还有皇后,还有丞——唔!”
“嘘!”洛青梅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头冒冷汗,“别说了,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杜三思激愤不已,猛地扯下她的手,“他们人呢?难道还逍遥法外?!”
洛青梅看看窗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三思,勿要激动,这件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下毒的人,恐怕不止一个。”
“不、不止一个?!”杜三思懵了。
可除了大反派司马岳那一堆混账,还会有谁跟三郎有仇?没道理啊,她家三郎原本就是个炮灰反派逆袭,跟京城里的人没有利益冲突啊!
“这怎么可能?”杜三思怀疑道:“有没有可能是和他们分开两次下毒?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洛青梅:“……三思,若你要我来猜,我觉得岳派或许会下一次毒,但不会令人致死,只会让人无法在宴会上找自己的麻烦。”
杜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