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闭嘴沉默。因为凤一郎的说法跟当日他家主人的嗤声揣测不谋而合。
「我想皇上是不了解东方非吧。」阮冬故当茶余饭后在闲聊:「如果东方非恋栈权位非富贵不能活他也不会决定住在这个有点落后的乐知县了。」
青衣闻言惊喜交集道:
「我家主人必然欣喜小姐的知心。」他家主子在这些日子花的心思没有白费。
阮冬故笑了笑将帕子递给他道:
「青衣兄快擦干手吧要冻着了我就对不起你了。」
青衣不敢收下轻声推拒着:
「不用了小人岂能用小姐的帕子我随便擦擦即是……」
「这是一郎哥的帕子。我想你们都是男人应该不介意吧?」
他沉默地瞪着那男人的手帕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接过硬声道:
「多谢小姐了。」
阮冬故正要笑着跟他聊几句忽地觑到一郎哥的大拇指重复轻扣着帐本。
她内心一惊秀眸一抬正好对上凤一郎的视线。
「怎么了?冬故。」他亲切笑着。
「……不没事没事我……去搅搅豆腐汤……」退退退非常自然地退回铺后再连忙拿过大杓子低头搅动锅里的汤汤水水假装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反正她个儿是现场三人中最矮的只要一郎哥不要往下看她想她这个小矮人可以消失得很彻底。
一郎哥眼神温暖笑容温暖就像往常一样是她的好兄长但他有个习惯——每当他在算计时大拇指总会重复轻敲着东西。
古有曹植七步即成诗她的一郎哥敲七下就能出奇策她在官场上全仗他的算计来保身她敢起誓一郎哥的算计从来不会算到她身上……嗯那就是说一郎哥目标是青衣了。
青衣兄请小心了。
她消失了她消失了……
下一刻凤一郎动攻击了——
「对了青衣兄咱们认识都要十年了吧我还不知你的家世呢。」
青衣卖身葬父十二岁那年成为东方非的随从。她在内心默念但不敢代答。
青衣暗自斟酌这个话题无害才小心答道:
「我早已无家累如今身任何职凤兄也该知道。」
「原来如此。东方非曾位居朝中高官你跟着他十多年想必早就小有积蓄了吧。」凤一郎浅笑拿着帐本走进铺后其动作自然令人完全察觉不出他任何可疑的意图。
我消失了我消失了……阮冬故头垂低低继续搅动锅里的豆腐汤任着凤一郎走过她的身侧。
她偷偷把耳朵拉得长长的。青衣不像东方非那样随心所欲他为人沉默寡言除非是为了保护东方非否则青衣不会动手伤人那一郎哥到底所图为何?
凤一郎收好帐本取出较厚的外衣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
「冬故愈晚天气愈冷先穿上再做事。」
「好。」连忙穿上继续「韬光养晦」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盛碗豆腐汤请青衣兄用吧。」
「是是马上来。」她充当跑腿赶紧送出豆腐汤见客。
「小姐真是麻烦你了……」青衣恭敬接过。
她面露歉疚道:
「青衣兄你帮我洗碗这点小谢礼是一定要的……你慢用吧慢慢用吧不急。」退退退再度退回铺后继续装忙。
一郎哥会留青衣喝汤那表示他的算计正在展开。虽然她猜不出一郎哥的目的但她想一郎哥还不致于会毒杀青衣吧。
凤一郎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心思径自坐下磨砚摊纸抬起蓝眸笑道:
「青衣兄坐啊。反正午后没人咱们聊聊也算打点时间。」
青衣默不作声撩过衣角坐在凤一郎的对面慢吞吞地喝着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