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可以看见凤一郎提笔写些什么但他选择不看。凤一郎诡计多端他是警惕在心就算是闲话家常也难保其中不会有让人自动跳下的陷阱。以不变应万变不多动作不多话他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凤一郎头也不抬笑着问:
「对了方才咱们聊到哪儿了?说来见笑我们兄妹三人虽然在外闯了十来年但手头根本存不了多少钱呢。」
「阮东潜为官清廉凤兄与怀宁为她在官场杀出血路自然没多余的心力存下老本。」青衣客气地回答。
「是啊咱们兄妹年纪都不小了所以来到乐知县后无论如何都得开间铺子存老本才是。」
「凤兄有理。」
「青衣兄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打算以何为营生呢?」凤一郎终于抬起眼直视他。
「……」青衣目视前方。
「你别误会我并非鼓吹你离开东方非。我是在想现下你身强体壮可以随时保护东方非但你也有老的时候到那时你总不能再当他的护卫吧?」
「……我自有打算。」
「哦?」凤一郎也不穷追猛打笑着点头。「能有打算是最好。」眼角一瞟瞟向不小心对上他视线的大兔子。
大兔子默默收回耳朵摸摸鼻子慢吞吞地走出铺后小脸充满虚伪的开心笑问道:
「青衣兄你平常花费很凶吗?」眼角回应凤一郎瞥到一郎哥微不可见的颔阮冬故确定自己没有问错问题。唉早知刚才就不要对上一郎哥的目光现在她也沦为帮凶了。青衣兄我对不起你了。
阮冬故有问青衣必答:
「小人平日并无用到多少每月薪饷多半是存进钱庄里。」
「原来如此那……青衣兄将来老了之后就是靠存在钱庄里的银子过活对吧?」
「小人从没想过但多半是如此了。」
凤一郎笑道:「青衣兄你这样是会坐吃山空的总得为未来打算打算不然它日你有了妻儿那时再想攒钱可就辛苦了。」
阮冬故与青衣同时望向凤一郎。前者恍然大悟吁了口气:
「原来一郎哥是想为青衣兄谈亲事么?」还好她这个帮凶还算值得。
凤一郎楞了下失笑道:「我压根不识附近姑娘哪有亲事为青衣兄谈?我又不是媒婆。」
「哦……」是她猜错了。看见青衣面露怀疑她赶紧笑道:「我再去盛一碗豆腐汤吧。」
「不小姐这样就够了我该回府了。」
「等等!青衣兄再吃一碗吧。」
「不……」
「再吃一碗吧!」她坚持拳头紧握。
「……那就麻烦小姐了。」青衣见她逃难似的遁进铺后眯眼注视着凤一郎。「凤兄你有话就直说了莫让小姐为难。」
凤一郎笑道:
「青衣兄是你想太多了。我对东方非素无好感但也知道将来他成为我妹婿的机会大了点你是他身边人我当然要多多关照你。」
「……」青衣不言全身充满戒备。
凤一郎再笑声音放浅不让铺里的大兔子偷听去。
「你瞧我这铺子做了快一年我跟怀宁的愿望是这间铺子能生意兴隆长久经营才能成为冬故最有力的后盾。」
「后盾?」
「东方非定居在乐知县将来冬故嫁过去出了什么问题应康城阮府是远水乐知县的凤宅与铺子才是她的保障是她真正的娘家。」
「你是在暗示我家主人会对小姐不利?」青衣沉声道。
凤一郎泰若自然道:
「未来的事很难说。你该明白你家主人喜新厌旧的性子也许冬故会是例外也许不会更或许是哪天冬故忽然找到她的真爱对东方非始乱终弃了。许多事总是要时间来证明但这里是她的娘家她心头总是安了点。」
「……」他无从反驳他家主子确实喜新厌旧性喜挑战。
凤一郎微笑着: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有个背后的靠山多少安心点。不管将来你有没有妻儿老了之后只靠钱庄的银子是不够的不如趁早买间铺子什么的慢慢花点心思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