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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甫一冒出,她便愣住。
她的母亲何尝不是如此。
在父亲与弟弟相继离世后,发了疯的想带着她一起死。
她永远忘不掉那一日,冰冷刺骨的湖水淹没口鼻时的感受,太冷、太痛,她不愿谢西泠再经历一遍这样的苦楚。
好在,当初需要人守护陪伴的小姑娘,如今已学会去呵护爱怜一个人。
她们不爱他,便让她来爱他。
季云芙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忍不住想要亲吻他,但肩肘的痛意难挡,没亲着人,倒是呲牙咧嘴地把他吓了一跳。
两人目光心有灵犀地交汇,怔愣后,弯唇笑出声。
谢西泠俯身在她唇上轻点一下,微风拂面,带着雨后初晴的灿烂暖意。
“乖一点,别乱动了,大夫已经在路上。”
她乖乖躺在他怀里没再动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季氏的话。
季氏所说的话,带了目的,她自然不会全部偏听偏信,但有一点,她的确没有说错。
与谢西泠在一起,她会拖累他。
旁人一定会议论二人的身份,她是季家遗孤,而他是年长她七岁的表叔。
她可以不在意旁人怎么说自己,说她勾引自己的长辈也好,说她鲜廉寡耻妄图攀龙附凤也罢,她都可以不在意。
反正那些暗含讽刺的话,自季家覆灭之后,她便没有少听,如今不过是换个说法继续编排议论她罢了。
她并不在意。
但她却怕因此影响到谢西泠,男子顶天立地,除去儿女情长,他还有他的仕途、家族、责任谢西泠并非孑然一身。
季云芙仰头盯着男子沉稳温和的面容,他做事肃来周全稳妥,她一直活在他的保护之下,所以,还不曾见过外面的风雨。
但她清楚,成亲一事,不仅关乎于两人是否彼此相爱。
世俗眼光,身份地位
季云芙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不过她骨子里的倔强并不允许她轻言放弃。
她喜欢他,或许是天真,或许是执拗,但她想努力克服一切拥抱他。
就像手臂受了伤,若是能拥抱他,她可以忍受它带来的剧痛。
大夫来后,看过季云芙的伤势,庆幸她只是扭伤,还没到断骨撕裂的地步。
下颌的皮肉伤,涂抹上药膏,三日就能结痂。
季云芙通晓医理,其余医嘱自无需大夫多言,她自己便知晓。
年关将至,她却得清淡饮食数日,季云芙苦恼地皱了皱眉:“昨日我还同挽月说,过几日给她开小灶,做一道酒酿鸡,眼下我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又是荤腥,又是辛辣,她显然需要忌口。
谢西泠看出她的委屈,温声道:“我陪你一同吃素,省得你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