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金鼎和朱员外打了起来。
金鼎双眸如隼,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锐气,他赤手空拳,双脚不丁不八,稳稳立在原地,周身气息仿若实质,压迫得空气都凝重起来。
朱员外光着半个油腻的膀子,肚腩赘肉随着粗重的喘息一抖一抖,活像一块颤巍巍的肥肉。他手中长鞭一抖,“啪”的一声脆响,鞭梢划破空气,如一条暗处蹿出的毒蛇,直逼金鼎咽喉。
金鼎不慌不忙,上身微微后仰,长鞭擦着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割得面皮生疼。
未等朱员外收鞭,他脚下轻点,瞬间欺身而上,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如破竹般轰向朱员外袒露的胸口。
朱员外大惊失色,匆忙用鞭杆抵挡,“咔嚓”一声,鞭杆竟被这一拳震得断裂开来。
朱员外恼羞成怒,挥舞着半截断鞭,疯了似的朝金鼎周身乱抽。
金鼎身形灵动,左闪右避,恰似雨中飞燕,轻盈又敏捷。瞅准间隙,他矮身一个扫堂腿,快如闪电,朱员外避无可避,“扑通”一声轰然倒地。
倒地的朱员外还不死心,妄图挣扎起身再攻,金鼎顺势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手肘如坠落的流星,狠狠砸向朱员外,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胜负已分。
“好!”乔上云扯着嗓子高喝一声,那动静跟敲破锣似的,震得旁人耳朵发麻。
她胳膊一甩,把金逸尘拦她的手拨到一旁,走过去蹲下身,抡圆了胳膊,“啪啪”两声,结结实实给了朱员外两巴掌。
这两巴掌下去,朱员外的胖脸立马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臭娘们,你敢打本老爷,我弄死你!”朱员外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暴躁肥猫。
他铆足了劲儿想从地上爬起来,脖子上青筋暴突,肥肉抖个不停。
可金鼎哪会遂他的愿,一只大手像铁钳子似的死死摁住他。
朱员外四肢乱扑腾,脸憋得通红,那模样就跟翻不了身的王八,干着急没办法,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狠话,可半点威慑力都没了。
“哼,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乔上云下巴一抬,双手在腰间一抹,扭头就在屋里寻摸起来,眼尖地瞅见个鸡毛掸子,三两下把鸡毛薅了个精光,攥着竹棍就朝朱员外身上招呼。
哎呀呀啧啧啧……乔上云可是诠释了什么叫做“狗仗人势”!
“啪、啪、啪……”一棍接一棍,发出皮肉炸响的声音。
朱员外那白花花的胖身子上,瞬间一道道血印子跟爬满了红蚯蚓似的,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疼得是鬼哭狼嚎,声音都岔了音。
老鸨子早吓得脸色煞白,脖子一个劲儿往后缩,恨不得直接缩进肩胛骨里头,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指缝都不敢撑开,嘴里念叨着:“太残忍了太狠了。”
门口围了一圈看客,这会儿都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叫好,还有人咂咂嘴,啧啧啧地议论:“打得好嘞!”
“停停停,哎呀,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朱员外顶着一张猪头脸,眼眶泛红,嘴角还挂着哈喇子,口齿不清地求饶。
乔上云打累了,把竹棍一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说:“先歇会儿,累死我了,放心吧,杀人偿命这道理我懂,我可不会要你的命。”
“姑奶奶,你别打了,我给你赔不是了……”朱员外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汗水混一块儿,看着狼狈极了。
“赔不是?哼,你差点害死我,你赔得起吗?”乔上云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居高临下地瞅着趴在地上的朱员外,眼里的怒火还没消下去,像是下一秒又能拎起家伙接着揍。
“姑奶奶诶,求您高抬贵手,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放了我吧!”朱员外这会儿也顾不上体面了,扯着嗓子哀嚎,那模样活像只被揪住脖子的肥鸭。
乔上云下巴一扬,“呸”了一声,翻着白眼说:“你当我没见过银子啊?一百两就想打发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门儿都没有!”
朱员外一瞧,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寻思这丫头看着穿着一般,手心上还有层薄茧,指定不是啥大户千金,多半是小门小户偷跑出来的丫头,二百两银子准能把她砸晕喽。“二百两,二百两总成了吧!”朱员外咬咬牙加码,脸上还挤出一丝讨好的笑。
“你想用银子了事?倒也不是不行……”乔上云狡黠一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麻溜地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勾起朱员外的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的胖脸,活脱脱像个拿捏猎物的小狐狸。
朱员外一看有戏,脑袋跟捣蒜似的,一个劲儿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是的是的!”
乔上云却不慌不忙,伸出五根手指,在朱员外眼前慢悠悠晃了晃:“老鸨子叫你朱员外,那五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嘛!”
朱员外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瞪大了眼,五官都拧巴到一块儿了,嚷嚷道:“姑奶奶哟,你知道五千两银子是啥概念不?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在咱大丰国,普通百姓累死累活、风调雨顺忙活一整年,撑死也就攒个三四两,最多超不过十两,五千两……你还不如拿刀抹了我脖子来得痛快!”
乔上云柳眉倒竖,把袖子往上一撸,胳膊肘晃了晃,作势又要动手:“哟呵,舍不得银子是吧?那行,我今儿就把你打成半身不遂,让你后半辈子都瘫在床上数星星,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害人!”
说罢,抡起拳头,“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砸朱员外鼻子上,打得他鼻血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咕咕往外冒。
“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吗?……”朱员外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这次是实打实心疼银子。
金鼎大手一撤,放开了瘫软在地、哼哼唧唧的朱员外。
乔上云扭过头,目光像两把利刃,直直刺向缩在人群里的老鸨子,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伸手薅住老鸨子的胳膊,跟拎小鸡似的,把她从人堆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老鸨子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身形颤颤巍巍的,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声音打着颤说:“姑娘啊,您这气也出了,赔偿也到手了,要不……这事儿就翻篇儿,揭过去得了!”
乔上云眼睛一瞪,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哟,你想得倒美!朱员外是朱员外,你可别跟他搅和到一块儿,一笔归一笔,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