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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晏之清楚他的用意,并没有上当,白净俊美的脸上笑意不减,因为他在余光里早已看见在尹汀身后原本狼狈坐在地上的江衡光他们早已解开了绳索,朝他使眼色,“尹将军应该不是这么啰嗦的人吧,要杀孤就赶快来杀。过了这会儿,以后可没那么好杀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人头落地,可不能怪我。”
话音刚落,尹汀拔出身侧佩戴的利剑向时晏之冲去,拔出之时,剑光四射。
到底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即使老态龙钟,也依旧能释放出不可阻挡的杀气,从他拔出剑的时候,时晏之已然感受到了这阵杀气。
单凭武功来说,时晏之自然打不过尹汀,但他并不是孤身作战。
在尹汀挥剑砍向他、剑的尖端快要触及时晏之额前发丝时,时晏之的脸上依然挂着恬静的笑意,如春风拂过、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眼中却不见笑意,而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敏捷地躲开了尹汀杀招的同时,时晏之身上爆发出和煦温柔的耀眼暖光。
暖色的光束包裹时晏之的全身,每一根飘在空中的发丝都仿佛沾着光粉,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刹那间变成了灿烂的金色,似雪一般皎洁的皮肤肌理上展露出金色和银色交错其中的像是齿轮印的纹路。
他的碎发被突然而至的微风掀起,露出光滑细腻的额头,额头上的图案是一条金色的小龙。
与时晏之错身的瞬间,尹汀看着那双象征高贵的金色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温和下的冰冷、深不可测暗流涌动,一时间,尹汀情不自禁愣了神。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美,叫人不舍得出声打破平静,只想静静地欣赏。
可惜愣神只是片刻,尹汀还记得自己的抱负,很快回过神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刚才那个位置的时晏之上方盘旋的金龙虚影,“什么?玉玺居然认你为主?凭什么?”
时晏之挥了挥衣袖,不甚在意地用冰冷的视线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没听过吗?玉玺认定的主人一般是身负真龙天命的人,孤是大晏皇帝,理应当玉玺的主人,不认孤?难道认你吗?”
尹汀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再次拔剑往他刺去:“少废话,把你杀了,玉玺就是我的。”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时晏之装作无奈的样子摇摇头,最后冷下声,“在有玉玺相助,你凭什么赢孤?因为你是长辈,所以刚才孤其实一直在给你机会,给你痛改前非的机会,很可惜,你把握不住,那么便由孤亲自审判你的罪恶。”
话音刚落,时晏之打起响指的声音响起,那双瑰丽的金色瞳孔显得越发显眼,是灿烂的比太阳都耀眼的金色。
被这双眼睛盯着,尹汀不知为何动不了手脚,以手握长剑并飞跃的姿势停在空中。
这时,尹汀才终于明白时晏之刚才的话语是什么意思,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质问时晏之:“你刚才做了什么?”
“你是孤的敌人,甚至你还想杀了孤,孤定住你不是很正常的吗?”时晏之勾起轻佻而凉薄的笑容,“轮到孤的回合了。”
“退!”
念咒的声音堪堪落下,时晏之干净利落地双指并拢从胸口往外划,直至伸直手臂,随后一道浅金的法术被扔到尹汀的身上,像是有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提起尹汀的衣领往外扔。
被扔到地上的尹汀忍不住吐了一大摊鲜血到地上,想要站起来,却动弹不得,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眼中带着恨意,死死地盯着时晏之。
却听见时晏之轻飘飘的一句话:“看孤的戏看够了,就去给孤收拾烂摊子。”
还没等尹汀回味这话的意思,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时晏之的意思是什么。
那些明明被绳索捆住的人居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正是用来捆他们的麻绳,都阴沉着脸看向尹汀,显然是对尹汀刚才对他们的不好的行为怀恨在心,拿着粗绳向尹汀快速飞奔过来,利索地反绑住尹汀的双手双脚,逼迫他以战俘的姿态狼狈走到时晏之的面前。
“被你绑这么久,终于轮到我们反击了。”江衡光扬眉吐气般扬了扬眉。
“老不死的,居然还想着对殿下下手,你真是不知廉耻。”傅拾羽一想到刚才尹汀的猥琐神态就生气,皱起眉头,冷声呸了声。
时懿欢想起这个怪叔叔刚才要对她做的事情,觉得恶心,连连扇了他两巴掌,随后吃痛地甩了甩手,“我一定要让我舅舅弄死你!不,最好是生不如死!”
整张脸红肿得像个馒头的尹汀看她是个小女孩,本就凶神恶煞的脸上更显凶残:“闭嘴,信不信我吃了你!”
时懿欢到底是个孩子,即使知道对方只是苟延残喘时期的狡辩,外强中干,实则心虚得很,纯纯放狠话而已,但还是不由得会感到害怕,躲到时晏之身后,可怜兮兮地指着尹汀:“舅舅,就是他,他在你不在的时候闯进皇宫,把我们绑了,刚才还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你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他该死!该千刀万剐!”
时晏之温柔地摸了摸时懿欢的脑袋,语气是那么温和,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残忍划过眼底:“当然,舅舅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令他付出让你满意的代价。”
随后时晏之走到尹汀面前,那双金瞳已经被他掩藏了,恢复为黑色,似是黑色的海浪,“尹将军,战局已定,成王败寇,你已经输了。”
可尹汀眼中依旧充满预示不甘心的野望:“呵,如果你不让我立刻死亡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复辟前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