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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尹将军在嘴硬方面真是无与伦比,没有人比得上你,你放心,孤不会留下后患给自己的,不过孤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对尹汀说完,时晏之大声对外面的人喊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朕俘虏,不想死就投降,朕会宽恕饶你们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外面尹汀的士兵闻言,犹豫地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到底她们参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要说对尹汀、对前朝的情分重到可以为了尹汀去死,那肯定是不可能。
吃得饱的时候她们才会想起其他的,吃都吃不饱又凭什么要求她们效忠,她们或许对前朝有过畅想,但是与生死相比,她们更愿意活着。
反正无论是哪个朝代,只要能吃饱穿暖,百姓是不在乎统治的人是谁的,同样无论是哪个朝代,百姓都是最早受罪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好利害关系后,士兵们都整齐划一地放下兵器,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士兵投降后,原本出去应对的时晏之的追随者们也回来了,守在时晏之身边。
目睹一切的尹汀目眦尽裂。
时晏之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知是想起什么,收敛笑意后厉声对萧瑜说道:“把尹汀关到地牢,先给他上数十种酷刑,再择日问斩,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经历暴晒、风吹雨打,然后再去把宋庭粤抓到地牢里,对待他就和尹汀一样,以便镇压天下其他的前朝余孽。”
又对沈瑾玉说:“让你的属下把外面的属于尹汀的士兵的兵器收起来,并把那些士兵收编到禁军里,你能做到吧?”
“是,臣绝对不辱使命。”
“陛下放心吧,臣会把她们都安顿好。”
领命的两人立刻按照时晏之的话去做了。
平定关于尹汀这个前朝余孽的叛乱之后,时晏之想起答应月舒梨和墨妤的话,叫来江衡光和傅拾羽:“孤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妹妹在青鸟轩,她叫墨妤,你们改日把她的名字记入皇室子孙名册内,并算个良辰吉日,取个好的字眼作为她的封号,孤要风风光光地把孤妹妹迎回来。”
“别跟孤说什么有违规矩,孤本身就对规矩二字最是不屑。”时晏之继续说,“哦对了,去国库里帮孤选点礼物帮忙安抚一下其他的臣子,免得她们以为这天下真变天了。”
本来因为许久没见时晏之而倍感珍惜的两人想要上前关切问候时晏之几句,却不料听到时晏之这样的话,心中苦涩的同时必须秉持臣子职业素养,齐声道,“是。”
安定好一切后,时闻钰或许是想到自己不是时晏之亲弟弟,对时晏之也没了用处,心里难保不会产生感伤,犹豫地走上前:“皇兄……哦不,陛下,您要如何处置贱民呢?”
除去王爷的身份,时闻钰就是阶下囚尹汀的外甥,说自己是贱民也可以理解。
时晏之见到他这幅谦卑恭顺的模样,眉眼舒展开来,和颜悦色:“你的舅舅做错了事是你舅舅的事,与你何关?虽然你不是孤亲弟弟,但这么多年的情分摆在这里,你在孤的心里永远都是弟弟。”
虽然时晏之没有连带着他一起下狱,但这话怎么这么令他伤心呢?
永远都是弟弟……可时闻钰不想永远当时晏之的弟弟……
但是此刻的时闻钰却无法说出拒绝,因为如果不以弟弟的身份留在时晏之身边,他还能以什么身份?
“……好的,皇兄。”时闻钰笑着附和,却比哭还要难看。
应付完时闻钰,时晏之满意地看了看宫殿的周围,发现不远处的宋伏宁似是游离于人群外。
也是,他应该属于敌方阵营的,自己获胜了,对于他来说自然不算很好。
时晏之没把这当回事,却不料宋伏宁拖着沉重的步伐主动朝他走来,即使因为日夜的奔波而显得格外疲惫,但还是规矩地向时晏之行了一礼:“草民宋伏宁见过陛下。”
“你找孤有什么事?”时晏之心情正好,耐着性子问他道。
“微臣特来谢罪,父亲与尹汀的事微臣也有参与,理应受到惩罚,请陛下降罪。”
“孤知道。所以把他们下大牢了,考虑到你也是被他们欺骗,死罪就免了,不如让你自己挑一个惩罚吧?如何?”时晏之起了恶劣的心思,狡黠地弯了弯眼眸。
“谢陛下高抬贵手,微臣所求的惩罚是请陛下收回对宋氏的侯爵称号,把微臣贬为庶民。”
“嗯?为什么?第一次见有人上请废除爵位的。”时晏之有些意外。
“因为微臣德不配位,如果微臣真有那个实力的话,微臣会自己一步步得到的。”
看人家这么积极于废爵位,时晏之自然不会拒绝:“你还挺有骨气的,那好吧,南宫樾,立圣旨,将徽国公一家贬为庶民,收回府邸。”
呗提到的南宫樾立刻按照时晏之的指令写了上去,尖声重复了一遍。
听了两遍的宋伏宁高升呼叫,领取圣旨:“谢陛下!”
宋伏宁接过圣旨原本想一走了之的,可刚转过身不知又想起什么,转回身看向时晏之,露出浅浅的笑容:“陛下,草民只是暂时离开,草民之后会以自己的身份重新站在朝堂上,如果秋围的时候陛下看到草民的名字,一定不要错愕,一定公平处理。”
看到这个笑容,时晏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抿唇回以微笑,点了点头。
然后宋伏宁终于放心转身离开。
处理完一切后,时晏之想起赫连岚,思忖地想着:好像确实应该去看望这个小质子了,也不知道走这么久,对方想清楚没,如果能想清楚为自己密谋夺得赢崖的帝位当然是最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