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手冢妈妈无心之说,就连方泽妈妈那时也是随口说的,当不得真。偏不想此时此刻方泽爸爸和手冢爸爸听了后都觉得主意不错,一来二去就定下来了,连手冢爷爷也没反对,“让两孩子先处处,等你回来再说。”
手冢一家想的更多的是让方泽爸爸放心工作不要放不下洋子,毕竟他要去的地方是战区,容不得丁点分心。而方泽爸爸也觉得以这种身份将女儿托给手冢家也不错,也算是给她一个依靠,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国光?”见自家孩子听了以后长长沉默,手冢妈妈有些担心。“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
“国光?”
“我不愿意。”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话,那就是不愿意,他不愿意,他手冢国光不愿意!!
“什么?”手冢妈妈听到儿子的拒绝有一刻愣神,“难道你不能体会一下做父母的心情?”
“……”
“洋子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不愿意,也要等到洋子的爸爸回来再商量此事。……国光,洋子她……那孩子,活得很让人疼。”
手冢妈妈拍拍自家孩子的肩,叹气着,转身走掉,留下手冢立在原地,他放在抽屉上的手骨节已泛青。
“手冢君,请放心,一切不过是权益,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牵扯,等我父亲一回来我就会搬走。”方泽洋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对着少年光影莫名的身影低声道,“我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有。”
关门
他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有,她那时那么笃定,想不到后来乱了心神的却是她。
手冢君,怎么办,我食言了。我不愿这般,但是心不由我。
长长的夜里方泽洋子裹着被子坐在床头,床灯被她调得幽暗,照不明她的神情,只能模糊的辨着她注神的方向的是窗外漆黑的夜空。
手冢君,这三年,你丁点都没感觉到?她的努力,她的改变,她的付出,你丁点都没感觉到吗?
明明那两人相遇得比她早,相处得比她短,本该是年少,是懵懂,但现在看来却不是,一点都不是,是她把他们之间的羁绊看得太浅。
洋子闭着眼睛放空自己,想将睡意唤来,但是越放空下午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就在脑海里越加明显。一幕幕,不间断,清晰得如放大镜一般将那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放大开来,浅笑变成大笑,低语变成高叫,扰得她脑袋生疼不已,只得翻身下床。
本想着去客厅冲点饮品安神,路过手冢的房间时她却下意识顿住,然后抬手,敲门。只是还没敲下去就听到那人冷然的声音,“啊,还没睡。”
他的声音永远都冷冷淡淡,难得有春暖花开,即便有,那也不是对着她,而是另一群名为网球部的人。那么这次又是谁?
方泽抬起手腕看看表,凌晨两点多。
是那人吧。
她能想到的会在这个时间跟他通电话的除了浅间吹夏别无他人。
方泽背着手倚在门边,唇抿得紧紧,睡意全无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门,那样子看似马上就要推门进去。
而她确实也推门进去了,没有敲门没有停顿,一把推开手冢的房门,然后在漆黑的没有灯的房间门口停住脚步,凝视着他立在窗前的背影发呆。
黑暗中,他长身玉立于窗前,身姿挺拔清瘦,透过帘子穿进来的点点薄光映在他身上,清隽如莲,闲适出尘。
“国光?”她不禁唤道,一遍再一遍。
电话那头的吹夏一听这声音,再看看挂钟,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蒙头睡觉。只是睡了半晌也睡不着,反倒翻来翻去弄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只得穿了拖鞋小声的溜达到院子里清坐。
凌晨的天空,无星无月,黑漆漆的一点都不好看,但吹夏却早已习惯。
在那些住院的日子里她经常这样半夜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觉,倚在窗台看着天空,直到天亮。或者直到龙嘉巡房看见了给她注射药剂。
“手、手冢君?”
“……啊。”手冢拿着已挂掉的电话静立片刻后将它收进口袋,转身看着门口的女生,开灯。“方泽桑有事吗?”
“我、我要去客厅拿点喝的,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