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惊龙前脚上班离开别墅,小陈后脚便收拾行李拎着下了楼。
我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看见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假装惊诧的问:“哟,小陈,你这是干嘛?”
小陈看着我依旧带着几分畏惧,“韩太太您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是不需要人护理了,我昨天晚上给院长打了电话,他也说医院最近人事安排不过来,想叫我回去呢。”
“你这就走了?不跟惊龙说一声吗?我看你俩挺投缘的,要不你等他中午回来说一声再走吧?”我笑盈盈的站起来道。
“不……不用了!您是家里的女主人,我跟您说一声就行了!多谢韩太太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走了。”
我送她到门口,客气的说:“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明明就是你照顾我,我何曾照顾过你,小陈你太客气了!你能够两次到我家里来照顾我,说明我们缘分不浅,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小陈不敢跟我直视,将箱子提到门口,敷衍着道:“好的,多谢韩太太,那我走了。”
“这里不好叫车?我让司机送你吧?你等一下,我让司机把车开出来。”
“啊,不用,不用不用……”小陈好像是怕被我追踪一般,逃也似的拎拉着箱子往大门走去。
我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回到餐桌旁继续吃早饭。
保姆将煎好的鸡蛋从厨房端出来,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可算是走了!这姑娘心术不正!早就早好!”
我失笑,将鸡蛋夹进面包片里,“张姐这话怎么说?”
保姆有点尴尬的笑着,“太太哎……你就是心太善了,老觉得世上都是好人,你是不知道这小陈,哎……她对韩少……”
我瞟着她,似笑非笑的问:“她勾引惊龙了?”
保姆涨红着脸,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有点无措的不敢跟我对视,也不知是怕我知道了伤心还是失了颜面,转身往厨房急走,“没什么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她走了就好!以后咱们家就太平了,太太您快点把身体养好,过两年才生个孩子,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气死外面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我听了这话皱眉问:“乱嚼舌根的人?什么意思?外面有人乱说什么吗?”
我这么一问,保姆转过身望着我,有点心疼的说:“哎呀,您是不知道,我跟邻居家几个保姆平常一块出去买菜什么的,她们说外面传得可花哨了!说您当初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害死了前任韩太太的孩子,这才把韩太太给逼疯了,她现在害死您的孩子是罪有应得!”
我不置可否,一脸平静的一边听一边吃面包,保姆见我无动于衷,“太太,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您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您是个好女人,虽然说有时候会用点手段,可是这年头,想要活得好些,哪个人不用手段呀!您受了这么多苦,他们都没看见,就只会编排那些有的没的,真是太气人了!”
“呵呵,张姐真是心疼我!算了,外面的人爱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以后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张姐愣了愣,随即笑道:“我就是担心太太听了心里难受,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您。看您能够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太太说得对,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让那些嚼舌根的人哭去吧!”
吃过早饭我回到楼上,百无聊赖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这些日子我确实很少出去交际,除了女儿快满月时请了以前的姐妹吃过一顿饭,还闹得不欢而散。
我突然想到那天饭桌上闹场的那个女孩,我曾经怀疑她是左茜柔派来的,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那女孩应该跟左茜柔没关系,这样说来,还有一股势力暗中想要跟我敌对,可是到底是谁呢?
如今欣姐不在了,我翻遍手机上的通讯录,连个能够说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了。
翻到张太太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自从我怀孕以来,她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都以身体不适推托了。
我们的宴会上韩惊龙是请了他们夫妻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跟张太太都没有碰到面。
听说我女儿死后张太太也曾带着礼品登门看望,都没韩惊龙婉言推辞了。
我想了想,给张太太拨了个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她惊喜的叫我妹子,倒是让心头一暖,险些掉下泪来。
我说好久没见了,想跟她约个地方见面说说话,她那边十分嘈杂,好像有许多人吵闹一般。
我问她在哪儿,是不是不方便,如果没空儿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她忙不迭的问答,说是张书记给她安排的任务,参加一个慈善团体的募捐活动,这会儿就在会场这边,马上就结束了,让我过去找她。
我笑说您的生活还真充实,她叹口气说,哪儿的话呀,不过既然嫁了这么一个当官的,总不能只享受着人家的权力带来的便利,自己也要适当的付出些什么,虽然结婚这么多年已经貌合神离,可是逢场作戏总还是要的。
那里是市中心的一个大型广场,我到达的时候看见张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募捐箱,上面印着为贫困儿童献爱心的字样。
还有其他几位我看着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官太太们,正身披绶带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间发宣传单。
元宵节还没过,逛街的行人挺多的,大多数人都对这群人老珠黄的老娘们儿嗤之以鼻,有些人还骂骂咧咧的埋怨她们挡了路。
我从包里掏出五张红钞,径直走到张太太面前塞进她举着的募捐箱里,张太太一看是我,顿时眉开眼笑,“妹子,你来了!”
“是呀张姐,你这一向可好!”我看着她将箱子交给身边的人,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到一旁。
“妹子,我瘦了好多……”张姐看着我,口气充满怜惜。
我正要回答,突然看见她身后一个纤细的人影一闪,那背影我如此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眼看着越走越远,我不由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