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女人,一头波浪长发直垂到腰际,身材娇小玲珑,穿着黑色的皮衣和同款到大腿根的皮裙,脚上是一双长到膝盖的靴子,看起来狂野而性感。
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直到她走到马路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路虎边,完全没听到张太太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话。
就在她打开车门要上车的那刻,她甩了甩长发不经意的一回头,我看见她的侧脸,顿时如遭雷击。
那是程黛黛!那居然是程黛黛!她回豫东了?她什么时候回豫东的?如果她回来的话,那霍天力呢?
现在全豫东都在通缉霍天力,他的照片就在警方的网站上挂着,他怎么有胆量回来?他不怕被抓吗?
“妹子!妹子?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跟着我出来做慈善吧,也算是为韩局长做点事,这对他以后的仕途很有帮助的。对了,我听说下个月省委选举,老张想要推选他做副厅长,哎我说,你们家韩局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行动行动,抓住这个机会!”
张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看见我的脸色突然变了,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路虎已经开走了,路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妹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看见什么熟人了?”张太太关切的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强装笑颜回答,“呵呵,我可能是看错了……对了张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省厅何副厅长下马以后,那位子一直空着,我听老张说省里有意推荐你们家老韩,他是什么意思呀?”张太太嗔怪的瞪我一眼。
韩惊龙对这个位置心有觊觎,但是我自然不能在张太太面前表现得太过迫切,“呵呵,他们男人在外面的事,我哪管得了这么多,家里的一摊子事儿我还管不过来呢!”
张太太撇撇嘴,明显的不相信,“真的假的呀!你当初可是为了韩局长出生入死过的,说不关心我才不信!哎对了,我听说前任韩太太手里有大把的房产期货还有许多公司?现在她死了,这些财产是不是都留给你家老韩了?你们可点小心点,韩局长的职务在那摆着呢,国家规定公务员不能盈利性质的活动,我建议让他尽快把那些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要不然会被小人利用的。”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韩惊龙不说,我肯定不能主动要求,虽然他以前也曾经提过,说要把酒店和会所那些生意停掉然后转而投资白道上的生意,说到时候就以我的名义经营,可是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些事便也搁下不提了。
张太太见我发呆,笑着在我手上拍了一下,“别想了!我也就是提个醒儿!也没有那么严重的,韩家在豫东的位置举足轻重,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韩局长肯定有应对的法子的,你也不用太过挂心了。”
我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张姐,我明白的。”
“哎,我知道前阵子的事儿对你打击挺大的,所以老想着约你出来散散心,可是你电话总是打不通,去别墅吧,又太过唐突了。你现在怎么样?心情好些了没?人呢,也就这一辈子,看开些便是了,趁着年轻赶紧调理身体,再要一个孩子便好了,不要想那么多。”
我笑着说我记住了,心不在焉的跟张太太说话,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忽而我有些恍惚,我甚至怀疑是我自己看错了,程黛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豫东?
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霍天力的地下毒窟里,当时她吵闹着说要杀了我,她似乎神智不清十分激动,霍天力将她打晕,将她抱了出去。
后来我才想明白,其实当时霍天力只是给了我一个回到韩惊龙身边的机会,我没有杀死他,他知道我回去对他无法交待,而我又不可能真的留在他身边做情妇。
一别快一年了,我有了女儿又失去了女儿,韩惊龙骗我假结婚现在又说要跟我真的结婚,我的生活有任何变化吗?可以说没变也可以说完全变了个样儿。
那么他们呢?如果我看到的真是程黛黛,她一定不会单独回到豫东来。想当初她也是为了追随霍天力才到这儿的呀。
那就是说?霍天力回来了?不是传闻他已经在珠海接盘了程老的生意吗?甚至还有人说程黛黛已经替他生下一个儿子?他还回来干嘛?
他不惧怕警方的通缉吗?他是为了回来报仇的吗?向我,向韩惊龙报仇?
想到这儿,我竟不住打了个寒战,我以为从此之后我的生活会变得安定恬淡,怎料我欠债太多太多了。
看来我这一辈子都要不得安宁了!我注定了要生活在霍天力的魔咒和阴影下。
“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先坐一会儿,我们这边马上就结束了,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对了,南城新开了一新SPA你知道不?我去过两次,还挺不错的,咱们一会儿去那吧,吃喝玩美容护肤一条龙!我有那的钻石卡。”
“是吗?哎,我才这几个月没出门,怎么感觉出来一趟跟土包子一样!”我掩着口笑道。
“呵呵,要不说现在生活节奏快呢!你等会儿,我去跟她们招呼一声,咱们先走!我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张太太丢下我去跟那几个官太太交待了两句,便让我跟她同坐一辆车。
我让司机开车在后头跟着,我们一行到了南城那家新开的美容SPA。
这家会所装修的富丽堂皇,一进门清一色的制服美女和少男排排站着迎宾,根据客户的需求选择侍者,不论是接受女性或者男性都来者不拒。
我有些感叹,欣姐死了以后,豫东风月圈无疑倒了半壁江山,现在看这里的势头,这里的老板估计是想把欣姐的位子给取代了吧。
“这里弄得还挺有模有样儿啊!”我用挑剔的眼光四下打量着,笑着问张太太,“不知道老板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