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在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对我动了真情的同时,他是不是就在隔壁房里耻笑着我的天真和愚昧呢?
那么在他利用完我之后本该将我弃如敝履,可是他却说要娶我,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知道只要他不说,只要不走到最后一步,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我更知道我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卓言铭将我逼到了绝境上,我以后势必要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我慢吞吞的化妆,将长发梳顺然后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我又在上面插一只翠玉的朱钗,然后我起身穿上那件酒红色的旗袍。
是呀,我还得演下去,演成卓言铭喜欢的模样我才能够好好的生存,来路跟过往已经被他封死,我现在只能尽我的本分,演好这最终也不知道大结局的戏。
王重来接我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楼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着遥控器换台,听到他唤我,我转过身懒懒的应了一声,便抓着手包站起身来。
我坐在车子后排一言不发,王重不时自后视镜里望着我,似乎觉得我今天跟往日不同。
“路小姐,您跟我们首长吵架了吗?我怎么看你不大高兴?”他犹豫地问道。
我想了想,浅笑着看他,“你跟着你们首长几年了?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在身边?”
王重一愣,他没料到我居然会转了话题问这些,“我入伍两年后便被分配到首长身边做警卫员了,我到不常跟着首长的,我们首长喜欢清静,而且他也不喜欢麻烦人,一般有事都是自己处理。”
他不喜欢麻烦人?一般有事都是自己处理……我冷笑,心想果然如此,如果你知道在你面前刚直公正的卓首长竟然会为了权力跟黑社会头子做交易,你还会觉得他喜欢清静一身正气吗?
王重看我笑了,奇怪地问我笑什么。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
“路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重吞吞吐吐。
我看着他笑,我说你说吧。
“我们首长一世清白,我听说昨晚他在晚宴上高调宣传要跟您正式交往……”
我的笑容更冷,原来这小警卫员是想要提前警告我,从今往后你便跟我们高高在上的首长扯上了关系,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得做半天有污我们首长名节的事情。
“小哥,我平常尊重你才跟你多说两句话!既然你都说了我跟你们首长以后有可能是夫妻,那你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我需要你来教训我提点我吗?”我挑眉,目光冰冷的看着王重。
王重的一张脸臊得通红,憋了半晌才喃喃的道:“我知道错了,路小姐,对不起!”
我冷哼一声,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我其实不想这样,我只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而这小哥又不偏不倚打击着我的痛处!
我才不想做什么首长夫人,我才不想做这劳什子的首长夫人!这虚伪可笑的首长夫人!
车子抵达区军大院,我看见卓言铭自里面走出来,他打开车门上车,看见我的妆容一愣,“哟,怎么穿得这么庄重?”
他随即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冰冷,并不像韩惊龙那样一直都是灼热温暖的。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笑着道:“卓首长不是说要去拜访老司令吗?是不是昨天晚宴上那位?我看他老人家不大喜欢我的样子呢,我再不打扮的庄重点,我怕丢了卓首长的脸面。”
卓言铭十分满意的点头,由衷的夸赞我道:“路小姐果然聪明伶俐,有你做贤内助,我可是省心多了!”
我们谈笑风声,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我有一肚子的疑问都被他化解在他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头,他握住我的手亲昵而从容,我不能不佩服卓言铭演戏的功力深厚。
车子又驶出军区大院,往市郊驶去,我很诧异那位陈司令不是已经住在军区大院里嘛,卓言铭笑着跟我解释说陈司令已经退居二线多年,他不喜欢热闹,所以他儿子在市郊给他买了独幢别墅居住。
他一路上跟我说着他跟这位郑司令的渊源,口气亲切而又家常,仿佛我已经成了他的家人,我跟他一同衣锦还乡要回老家探望家里的老人一般。
我保持着微笑不住点头,时不时的用感叹词表达一下我是在认真听他的故事,比如“哦……”“嗯……”“是吗?”“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卓言铭兴致很高,他时而轻握我的手时而将手搭在我的肩头,有一会儿他对我的朱钗起了深厚的兴趣,用手指拨弄着上面摇晃的翠玉坠子,笑着问我这是哪里买的?
我说前两天在古董城里淘来的,二百块钱,十分便宜。
他惊讶的上下打量我,说没想到我的眼光如此之好,而且还自带财运,这坠子一看就是老坑玉,价值不菲,居然被我二百块钱拿下,看来他是找了个有帮夫运的女子。
我促狭的朝他眨眼睛,我说既然这样,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凡事都要听我的,明白不?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遵命,我的娘子!”
他的呼吸喷洒到我的耳畔,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努力的娇笑着掩饰我的内心,我只觉得痛苦无比。
前面开车的王重不时自后视镜里看着我和卓言铭,他的目光甚是欣慰,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首长终于找到一个相依终身的人了,有了依托和家庭。
其实我们两人都清楚,我们不过就是在演戏!我们固执的沉醉在自己的角色里无法自拔,谁也不知道大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料走到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车子驶进一片成荫的树林,我看见不远处隐约有两幢连接的欧式小楼,等到车子驶得进了,我才发觉这并不是什么别墅,简直可以用庄园来形容了。
卓言铭捏了捏我的手心,指了指前方红色的大门,笑着说:“到了,这就是陈司令的住所。”